邵迟很少遇到自己主动打钱对面却不收钱,他一般以为,这种推拒只常发生在当面。
因为当面收款拿钱似乎显得不够体面,成年人连金钱往来都要略微包装,不可直白,不能露骨,不然会使给予的人看着市侩,收获的人看着太注重物质。
“你收着。”邵迟片刻后说,“本来就不该让你出钱。”
“怎么就不该我出了。”盛连景说,“大黄它们一家五口是我们一起遇见的,你负责带回去养,看病体检,操心生活起居,我只出了猫砂猫粮,这跟生孩子只付一笔奶粉钱有什么区别?”
邵迟:“什么奶粉钱……”这都什么跟什么,年轻小孩的比喻离奇得让人话都接不下来,让他把自己之前的考量都一下忘了。
盛连景不依不饶:“本来只付奶粉钱就够过分的,要是我这笔钱也不出,我下次还好意思去看孩子吗?”
邵迟终于意识到比起捋顺盛连景诡异比喻里的逻辑伦理关系,更要紧的是先打断对方,他道:“停!”
盛连景闭嘴。
看猫都变成看孩子,真的很难说假如放任小盛同学继续,原本正正常常的救助流浪猫和看猫会变成什么样。
邵老板头疼地揉了一下眉心,不敢顺着盛连景的话往下接,怕自己一不留神又被对方的逻辑带进神秘领域,他只能把话题拽回起点,说:“把转账收了吧,你还在读书,花的都是父母给的生活费,大黄这边不用担心,你那天过来主动搭把手,就已经帮大忙了,随时能过来看它们。”
邵迟自认已经把话说得诚恳。
结果盛连景说:“不收。”
小盛同学主动打来电话,也怕邵老板再催自己收钱似的率先挂了电话。
挂电话后不忘在聊天窗里又发出一句:【除非是考虑找我当陪练,我可以把钱当作陪练费收下,这算我正常劳务所得,其他情况免谈,我坚决捍卫自己为大黄它们出奶粉钱的权利!】
邵迟在第二晚的同一时间收到了转账退回提醒,对着这笔强买强卖的“奶粉钱”无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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