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看见燕唐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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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商尧这下没法再顾忌皮肤触感的问题,上前将人从湿淋淋的青石砖地上抱了起来。

燕唐整个腿脚没了知觉,直直砸到地上,只用手肘撑了下,保护住了脸部。

左腿还好,右腿膝盖皮肉绽开,鲜血淋漓,大腿和小腿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摔擦伤。

痛感密密麻麻地撕扯着神经,燕唐咬着唇,努力忍着不发出痛呼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唰唰往下淌。

南商尧将人放在木椅上,先检查了一下两腿膝盖骨情况,应该是没有骨折。

保险起见,南商尧决定等祭拜结束,再带燕唐去天佑拍个片子,他站起身,嘱咐道:“别动,我去拿矿泉水,伤口得冲洗一下。”

南商尧一并捡起燕唐的外套裤子和鞋袜,边往摩托车那边走,边拿手机给林甘发了几条消息。

燕唐又疼又着急,还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

伤在膝盖,不能自如屈伸、行走,不但影响今天的祭拜,之后上课甚至日常生活都有诸多不便。

他不是泪腺发达的人,以前经历过比这艰辛困苦千百倍的事儿多了去了,燕唐向来都是自己硬抗下来。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眼泪跟开了闸似的,止也止不住,视线有些模糊,燕唐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南商尧把燕唐的衣物鞋袜装好,又从摩托上拿了几瓶水,回来就见燕唐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发出幼兽般的悲泣呜咽。

他握住燕唐脚踝,从大腿最上面的伤口处,往下浇着净水。

燕唐往后缩,“好疼。”

南商尧用力圈住脚踝,“忍着。”

来回好几遍后,将左腿上的脏污也冲洗了下。

本来瓷白无暇的肌肤,多了触目惊心的淋漓伤口,青紫,血红,南商尧眉头轻蹙,“你着急什么?”

燕唐心道我不摔倒你现在都跑没影儿了。

他哭音哀鸣,“我都这样了,你还怪我。”

南商尧一手揽着燕唐的腰,另只手臂托着他腿弯,抱着人往凉亭外走。

在哄小孩方面,南商尧毫无经验,更别提对方一副泪干肠断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怪我,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刚才我是想在外面等你。”

燕唐伏在他肩头,闻言张口,在男人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

南商尧抱着燕唐轻松跨上摩托,燕唐侧坐在他怀里,受伤的腿搭在南商尧腿上。

南商尧将唯一的头盔带在燕唐头上,发动引擎,交代,“搂紧我。”

燕唐没有开口问,南商尧要将他带去哪里。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南商尧肯带他走,天涯海角他也心甘情愿跟随。

摩托调转车头,往山下疾驰,燕唐紧紧搂着南商尧脖颈,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机车的轰鸣声,突然觉得摔这一跤,物超所值。

南商尧显然对这一块很熟,他直奔最近的一家诊所。

车子停稳,南商尧将燕唐头上的头盔取下。

靠近墓地那边人迹罕至,加上有头盔附体,燕唐只穿个短裤,光着腿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倒不觉得什么。

这边大小算是个街市,虽称不上热闹,对燕唐的脸皮也是个考验。

他搂着南商尧脖子,脸埋在南商尧肩窝,嘴里咬着南商尧衬衫的肩线。

把自己埋成了个鸵鸟。

左肩上糊了不少眼泪和口水,南商尧只能暂且忽视。

南商尧抱着燕唐从摩托车上跨下来,托着人腿弯的手臂上移,挡在大腿根部,手掌抓握住空出来的外套下摆,朝诊所走去。

白色内裤被严实藏在外套里,燕唐稍微自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