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申奥是正儿八经被吓坏了。
他见过许黎砍异变,见过许黎砍毒蛇,唯独没有见过许黎砍人。
遇蛇那晚,许黎摸黑扔出去的斧头不算。
他连被伤到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即便算,那个被许黎扔斧头伤到的人,能自行逃离案发地点,就说明其实伤得不重!——最多最多能算是被砍伤,还是没留下任何血腥场面的砍伤!
又怎么能够跟当着他的面,将个活活生生的、刚刚还跟他们说话的人脑袋砍下来,骨碌碌地滚出去老远后、还拿眼睛瞪着他的画面相提并论?!
这到底……是个什么让人身临其境的3d恐怖故事呀。
他都快被吓尿了好不好!
他瞧着那颗头滚远,心跳在剧烈加快,耳朵嗡鸣,呼吸急促,眼前发白。
有种即将被吓死的错觉。
但显然他的身体远比他以为的要坚强得多。
经过大约十多秒的紧张失语后,他在“砰砰砰”用力蹦跶着的心跳中,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许、许黎,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许黎漫不经心地哦了声,“你看。”
他把刚砍断苏烟脖颈的斧头递过来。
申奥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上收回来,呼吸急促凑过去,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论多紧张害怕,大脑都不会宕机,面对恐怖故事也该跑跑、该跳跳,以前学过的知识和常识不会丢。
目光落到斧头上,立即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怎么没有血!”
正常砍完人的斧刃怎么可能不沾血?!
当人体脖颈上的两条颈动脉是白长的么,他也顾不得再害怕了,下意识朝苏烟的尸体看去。
伤口平滑,断面整齐,可见许黎砍向苏烟脖颈时的力量有多么大、斧刃被打磨得有多么锋利。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没有血从伤口切面溅射、喷涌出来,干爽整洁的不符合常理。
不对劲,这不符合活人被砍死的状态。
“这个我也不清楚,”许黎随意晃动着手中的斧头,神色平静地看向滚向角落的头颅。
“或许,苏烟小姐会
愿意给我们解释。”
四面透风的房间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只剩下许黎手里火把燃烧着、明灭不定的火光将他们的身形无线拉长。
在斑驳破碎的水泥墙上投下大片阴影。
“呵呵,”火光中,他们听到有人在笑。
低低的,轻飘飘的。
像老旧磁带里年久失真后的录音,回荡在火光摇曳、墙壁覆白霜的房间里,有种他们突然从人间跌落黄泉、被鬼魅环绕的阴森恐怖。——简直太诡异、也太吓人了点。
申奥赶紧躲到许黎背后,“谁,谁在笑。”
许黎示意他看墙角,“是它。”
只见那颗头颅嘴唇紧闭着上翘起,喉咙处奇怪地蠕动着,发出那种模糊的声音,“呵呵、呵。”
申奥倒吸一口凉气,“救、救命!”
“什么东西呀这是!”
许黎不再说话,只专注盯着那颗脑袋看。
然后在许黎直播间,近3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刚刚猝不及防被许黎砍掉头颅、却没倒地的“苏烟躯体”在原地转了个圈,确认好自己的“头颅”所在的位置后,动作僵硬地朝着角落里走过去。
手指在角落里摸索片刻,捡起脑袋来安放在脖子上,眉眼嘴角僵硬地拉扯着,冲他们露出个奇怪的笑容,“抱歉,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们了……这样呢,再跟你们说话会不会觉得好点。”
她左右晃了晃脖颈,似乎觉得新接好的脖颈不太舒服。
当然会不舒服,不仅她不舒服,房间里、许黎直播间里的近三万人,瞧着她平坦的后背上顶着张脸,浑身都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许黎神色冷淡地提醒道,“前后反了。”
“哦,谢谢提醒。”苏烟翘着嘴角,双手扯着自己的脑袋,身体自行转了180°后,重新将脑袋安了回去,左右晃了晃,“这下果然就舒服多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许黎,“你为何砍我。”
许黎握紧斧头,“你猜。”
直播间里持续炸锅中:
“妈妈呀!救、救命,诈尸了!”
“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br/>“三清祖师在上,石矶娘娘在上,海绵宝宝护体,飞天小女警救命,南无加特林菩萨!”
“邪灵退散,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