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惊惶之下,他错抓住了公文包的底部,包里的文件稀里哗啦散了一地,《小魅魔》的牛皮本更是掉去了沙发底。纪西知欲哭无泪,但公司的文件,他不能丢。他手忙脚乱扒拉着文件,毫不怀疑下一秒,裴晋洲就会扑上来将他拖走。
可裴晋洲只是姿态优雅坐在那,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纪西知不敢有丝毫放松,身体反而越绷越紧。文件全都塞入公文包时,面前忽然伸来了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精准抓住了他的领带。
纪西知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白着脸,一点点抬头。裴晋洲也不知是何时过来的,那俊美容颜已然近在咫尺。镜片折射着冷冷的光,纪西知完全看不明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眼尾处的暗红小痣如吸饱了血一般,灼灼耀目。
他听见裴晋洲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低缓温和:“怎么,吓着了啊……”
这话听在纪西知耳中,就如恶魔的低语。男人贴近,一手拉住他的领带,另一手就朝他脖颈处伸去,好像要掐他脖子!纪西知心跳混乱,忽然双手抓住那手,恶狠狠一口咬下!
裴晋洲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咬人,吃痛一声低呼:“……松口!”
纪西知不松,凶狠瞪着眼:“窝说过,窝不会嫩你摆布!”
裴晋洲皱眉,另一手终于松开了他的领带,改而掐住了他下颚。男人捏住他软软的颊肉,手上用力:“嘶……你属狗的吗?”
纪西知被迫张开嘴,唇上还染着血,就开始愤怒大吼:“洗变态!你如果敢碰我,我锅锅不会晃过你的!法网黑黑,疏而不漏!天理循环,报应不酸!”
裴晋洲偏着头,似乎是被他的口齿不清吵着了。他松手,抓起文件包塞回纪西知怀中,然后拎小鸡一般扯住他衣领,打开门将他丢了出去。
纪西知踉跄几步站稳,转身惊疑不定看着裴晋洲。男人甩了甩流血的手,用一种异常恳切的语气说:“小少爷,江湖凶险,往后还是乖乖在家玩吧。”
说完,便“砰”地关上了房门。
徒留纪西知惊魂未定立在走廊中。他好半天才平复了心跳,总算慢慢缓过了劲。
裴晋洲……就这么放他离开了?并没有让他亲身感受、强迫煎了他?
所以那些似是而非的变态发言……难道、或许、大概,只是在故意吓唬他?
……怎么有人能这么可恶啊!纪西知又涨红了脸。他承认他跑来人家相亲宴,目的却只是为了谈合作,是他不妥。让裴晋洲误会了,他也很尴尬。可这不就是个误会吗?!说清楚道了歉不就好了,有必要这么报复回来?!
还有最后那句话“在家玩”……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纪西知捏着拳头,一时真想狠狠砸门,再冲进房中多咬那个坏蛋几口。
可是……
纪西知摸出裤袋中的手机,点开微博。衡明视频并没有发声明,中止和纪录传媒的合作。
……好的,裴总还是大爷,他忍。
纪西知理了理挣扎中被扯乱的西服,朝电梯行去,却忽然发现自己的领带是松散的。他这才想起在停车场时,他扯散了领带透气,后来上来得急,竟是忘记重新系好了。
难道裴晋洲刚刚扯他领带,是想和他说这个?
然后他就咬他了。
……谁让他先吓唬他啊!纪西知有些心虚抹掉唇上的血,还是决定快点离开,去医院和徐易曼说下这事,商量下一步。
酒店外,神秘的“经理大叔”早就不见了踪影,纪西知一人开车下山。行到半路,他忽然想起,他的《小魅魔》牛皮本还在沙发底下!
那可是他的心血啊,绝不能丢!纪西知急急刹车就要掉头,路边却忽然窜出了一只野猫!纪西知躲避不及,方向盘急转——
伴着“嘭”的一声闷响,车声猛地一震!纪西知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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