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哭喊刺破空间,穿进戚晚星耳中。
戚晚星回魂般看过去,只见两个人正扑在担架旁哭喊。
一个少年、一个中年男人。
少年哭得涕泗横流,双手紧紧抓着担架,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死了。
中年男人跪在旁边,嘴唇颤抖,一声又一声地叫着:
“霞妍——霞妍——”
他哭着,眼神一厉,带着恨意看向小洋楼,大吼道:
“白眼狼!是那个白眼狼!”
旁边的少年也充满恨意地看过去,又看向四周,冲几名警察大喊:
“是我哥!是我哥杀了我妈!他一向恨我们!是他!是他!他杀了我妈又畏罪自杀!”
戚晚星认识这两个人,一个是苏眠夏的父亲,一个是苏眠夏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躺在担架上的女人,是苏眠夏的后妈。
他们在说,苏眠夏杀了自己的后妈。
又有几名警察抬着什么东西从小洋楼出来,那东西血淋淋的,白色的绒毛连皮一起剥下,沾满血污堆积在一边,隐约能看出狗的轮廓。
少年见此又大叫起来:
“是白白!是白白!是我妈养的狗!我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中年男人见此,双手不断捶打自己,又开始向面前的担架磕头:
“霞妍!霞妍!是我对不起你!你早就说过苏眠夏不是好东西,是我不相信!害你被他杀死!是我对不起你啊!”
人声鼎沸,伴随着草丛里的蝉鸣,戚晚星开始头疼,脑袋要裂开一般。
他隐隐约约听到人群里的议论声,夹杂着苏眠夏的名字,如钢针般一根根刺入他的大脑。
“造孽啊,听说是儿子下毒杀了后妈,自己害怕,又畏罪自杀了!”
“这家人我知道,平时就一个病秧子和一个打扫做饭的婆子住,那病秧子一般不出门,我偶然见过一次,眼睛看人时黑漆漆的,也不会笑,一看就是杀人犯的样!”
“我也见过!听说从市里来的,高傲的不得了!”
“这杀人犯叫啥来着?”
“姓苏,好像叫……苏眠夏!对,苏眠夏!”
“是啊是啊,杀人犯苏眠夏!”
“畏罪自杀的苏眠夏!”
“不是……”戚晚星嘴唇微动,辩解道。
可周遭人声太大,没人听清他说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戚晚星推开身边的人,冲向中年男人和少年。
“苏眠夏不是杀人犯!”戚晚星大喊着抓住少年的衣领。
少年眼中还带着泪,被突然窜出来的戚晚星吓了一跳。
几个警察瞬间跑过来扯开戚晚星,戚晚星挣扎着,很快被按倒在地,头被压在泥土上,脸颊蹭破了皮,他却感觉不到疼。
他仍不断挣扎,声嘶力竭地大喊:
“苏眠夏不是杀人犯!苏眠夏更不会自杀!那只狗也不是苏眠夏杀的!”
他被死死按着,除了喊叫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戚晚星的嗓子哑了,他再也喊不出来,却仍旧哑声重复:
“苏眠夏不是杀人犯……”
他不知被按在地上多久,直到一个女人走到他面前。
压在身上的力道消失了,戚晚星刚站起来,立刻挨了一巴掌。
瘦小疲惫的女人站在戚晚星面前,满脸怒色,给了戚晚星一巴掌后,见他神情怔愣,又给了他一巴掌。
两个巴掌印交叠在一起,趁着戚晚星被泥土蹭破皮的伤口,一片红紫。
戚晚星嘴唇动了动,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