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如此好算计,宴绯雪偏就不遂了她的心意。

……

宴绯雪活在南来北往的楼里,性子十分早熟,他意识到谁都靠不住后,便开始自谋出路。

后来,他设计为自己挑了门“好亲事”

他当时被送给富商白家冲喜后,不久白家生意败落。他趁内乱逃了出来。

宴绯雪不喜欢“宴”字,“燕”倒是挺适合的。

自由自在,他终于挣脱了囚笼。

可是宴府那位女主人不会放过他,他东躲西藏最后还发现有孕了。

最后在楼里一位交情颇深的燕哥儿帮助下,逃到了那位燕哥儿的家乡,遥山村。

越是偏僻的地方越难接纳外乡人。即使艰难在村子里活下来,没有田地和屋子,很难被当地人接受。

对于普遍文盲法盲的村民来说,田地和屋子是比律法还要靠谱的束缚。

村里人一辈子都拴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怕人犯事逃跑了。

他思虑再三放弃了外地人的寄籍,采用了那位燕哥儿的建议——顶替他的户籍在村里生活。

这样他有那哥儿的田地屋子,在村里也容易被接纳融入些。

一般人操作有些难度,但是那哥儿被一位官员赎身颇得宠爱,做一个假户籍不过是吹吹枕头风的事情。

所以现在宴绯雪在村里叫燕回,是一个八岁跟随父母出村做生意,最后父母不幸病死,被卖入风雅楼的哥儿。

当然在遥山村民眼里,宴绯雪是跟随父母颠沛流离到处吃苦,有个短命鬼的男人。最后日子活不下去了,又带着拖油瓶回到村里的苦命小寡夫。

寡夫不寡夫的,宴绯雪毫不在意。或许他那病怏怏的一夜夫君真的死了吧。

宴绯雪一边朝河边走,一边试图回忆短命鬼夫君。

昏暗的喜房中看不清人脸,只记得被五花大绑的少年,气得面目狰狞不停地咒骂威胁他。

他当时还想,不是快病死了?这不还挺精神的。

他见人骂的厉害,看着心烦,便把红盖头覆在少年面上,公事公办走了洞房流程。

男人都一个样,开始挣扎宁死不屈,他头一次学以致用,顺利出师,男人舒服地睡了过去。

事后倒是忘记仔细瞧瞧那人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瞧自己儿子的脸来看,应该不会难看。

他来到河边的时候,河边雾罩罩的。

河边一旁有一汪热水潭,水温冬暖夏凉,冬天村里人都凑在这里洗衣服洗菜。这水不冷手,洗着洗着浑身上下都暖和冒热气。

水潭旁蹲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他正把洗好的冬袄放在石板上吃力的揉出水。

这件冬袄是宴绯雪的,对于十四岁柴瘦的小哥儿来说太重了,手指拧的发红又发白。

宴绯雪看着旁边的石板都是湿的,猜想小哥儿肯定是排了好几人,才等到他洗衣服。

“谷雨。”

正努力拧干袄子的谷雨吓得原地一跳,像个受惊的兔子回头望来,手里的衣服倒是抓地紧紧的。

“小兔子,怎么把我的袄子也洗了,我说我自己洗的。”

宴绯雪看着一大桶衣服,里面还有他的被褥和袄子。

这对瘦骨如柴的谷雨来说太重了。

谷雨看着宴绯雪笑他,抿嘴低头,不知道如何说好。

然后抬头才发现天黑了,神情有些懊恼,他肯定错过做晚饭的时间了。

“下次不要洗这么多衣服,我知道你是想多做些家务活儿,那也得等你多吃点,长高长大了才能做得更多。”

谷雨低头嗯了声,然后见宴绯雪弯腰准备扭干袄子,立马搭把手过去。

有宴绯雪帮忙,两人很快洗好了衣服。

宴绯雪准备背着背篓起身的时候,谷雨突然惊呼了一声。

“河里有东西!”

谷雨胆子小,眼睛惊成圆溜溜的,几乎是细声颤抖说出来的。

宴绯雪起腰朝河边望去,只见雾气中一具尸体漂浮在河面中间。

尸体慢慢被漩涡河水吹到了河边。

不一会儿,尸体停在了他们一手臂长的河边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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