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时的半边身体漏在了外面。
江屿没有发现。
从烧烤到门口这段路,江屿如履薄冰。
傅修时没开空调,车里也很冷,江屿打了个喷嚏,感觉头晕得厉害,傅修时回到驾驶位也没有立马启动,江屿有一种他马上要和自己说的直觉,连忙开口:“我刚刚在烧烤屋碰见阿姨了。”
他真是记吃不记打,明明前几天还在因为傅修时都不愿意让他以朋友的身份见一见家长,现在还非得在那提。
但傅修时似乎早就知道了,淡淡嗯了声。
“这是我奶奶的农庄,旅游旺季的时候人很多的,现在是淡季又是雨季,人很少,但白天风景很好。”江屿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傅修时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就朝傅修时笑了笑。
但傅修时好像不在意这个,车子启动后,有暖风吹了出来,但还没暖和。
江屿只好自己又缩了缩,试图把自己裹成一团,这样就会更暖和一点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傅修时没立马把车开出去,而是从后座拿了条毯子放在江屿腿上。
他今天给的甜枣实在是太多了。
江屿恐慌得厉害。
那把刀扎进来该有多痛啊。
江屿闭了闭眼。
傅修时突然问:“你们说话了?”
“……什么?”江屿感觉酒劲上来了,坐车很不舒服,尤其吹热空调,“没没有,你不是不让我见她……”电光石火间,江屿突然抓住了什么,猛地睁开眼,“傅修时,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阿姨来这儿?”
他突然感觉,那把刀就悬在了他头上。
“知道。”程远把蒋怡送过来的,现在还等着送蒋怡回去。
程远知道江屿在这里的事情,所以把人送过来之后,立马告诉了傅修时。
江屿眼皮颤了颤,刚刚那个想法逐渐成型了,他把自己裹进毯子里,恨不得一点空气都接触不到,可惜毯子太小了,只够裹住上半身,他还是能呼吸,能正常说话。
“所以、所以你……”
所以了好久,都没有后续。
傅修时应该是等得没耐心了,催问了一句:“什么。”
所以你是怕我见到你母亲才急着来接我回去?
这让江屿怎么问出口。
那不就,连傅修时给的甜枣都没了吗?
江屿掩耳盗铃一样闭上眼,“没什么……傅修时,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顿了顿,他又说:“算了,你别说了,我要睡了,我好困。”
他不要听了,他不想听。
傅修时不说,他就当不知道。
江屿知道自己是个骗子,能够把自己骗过去的骗子。
红灯。
傅修时耳边清净了,他转过脸,看着在副驾驶上睡熟了的江屿。
江屿有一副好相貌,睡着的时候格外乖巧,喝了酒,脸很红。
傅修时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转过视线。
等他转过去后,江屿才慢慢地给自己的脸换了个方向,藏在毯子下的手攥在一起,快掐出印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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