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心扎得还挺厉害。
原本想要讥讽他两句的甘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他抬起水汪汪的狐狸眼朝她望来。
甘棠见他不说话,颇有些别扭,问:“今日在府中可习惯?”
他妹回答,而是问:“她一直都那样称呼你吗?”
甘棠闻言愣住,想来语言极为贫瘠的秦榛定然一口一个“商户女”。
她偏过脸去看窗外,好一会儿,笑,“我本来就是啊。”
顾雪臣盯着眼前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自己”,一时之间心里被堵得难受。
这些年他总觉得她待二哥哥极冷淡,且为人十分不合群,总想要叫她多出去同两位嫂嫂多来往来往。
却没想到背地里她这样被人欺负。
怪道秦蓁骂他是个瞎子。
确实瞎。
甘棠见他伤心得厉害,劝道:“大人下次见着躲开便是,左右我不过待两日便走了。”
顾雪臣不说话,走到她跟前想要摸摸她的头,奈何身高差距实在太大,只好作罢。
这时外头的人请他二人过去正院用饭。
很没有心情的顾雪臣想也不想回绝,“不去!”
甘棠斜他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说不去的。”
顾雪臣不解,“何意?”
甘棠摇头,“无意。”
反正她也不想去。无论是做顾雪臣,还是做甘棠,她都不想要同他们一起同桌用饭。
累。
两人这晚在自己院子里用晚饭。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顾雪臣只吃了半碗饭便搁下筷子。
饭后,沐浴完便早早躺到床上去。
顾雪臣一向有裸睡的习惯,做了女人亦是如此。
甘棠瞧着象牙拔步床上玉体横陈,活色生香的美人,不自觉吞咽口水。
顾雪臣是个男人,自然知晓她怎么了,拿衾被遮住雪白滑腻的身子,“早些睡吧。”
甘棠走过去躺下,可怎么都睡不着,翻身将他覆在身下,哑声道:“我们还是现在就换回来吧。”
顾雪臣不肯,“疼。”顾雪臣不肯,“再过两日。”
“大人不是说自己没那么娇气吗?”
她把下巴抵在他的颈窝,闻着那股子熟悉的香气,心中更加躁动,“大人就当被狗咬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顾雪臣不为所动,“下去。”
甘棠又不好强行要他,只好翻到外侧,熄灯后背过身。
他缓缓道:“明日是朝会时间,我若不出门,母亲恐怕会有所怀疑,你明日一早出去外头,待朝会时辰过来再回来便是。”
甘棠“嗯”了一声。
顾雪臣想要同她说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眼睛盯着漆黑的帐顶,丝毫没有睡意。
许是自己的床,这夜甘棠睡得格外沉,次日天不亮,被人摇醒。
顾雪臣道:“上朝时辰到了。”
真是没天理,做女子时要早起,做了男子还得早起!
甘棠把自己埋进被窝,“不去!”
顾雪臣喊了几次她都不肯起,捏着她的鼻子堵住她的嘴巴。
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她就憋醒了,骂道:“大人还要不要脸!”
顾雪臣抿了抿唇,“快要迟了。”
甘棠瞧着“自己”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只好起床。
顾雪臣学着她从前服侍自己一般,替她穿好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