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厌心神微微一怔,笑着应了一声。虾肉进入哺里,完全无味,但是他这时却诡异的感觉到很甜。
或许可能这是因为是谢绒给他剥的吧,贺厌心里想着,忍不住心情慢慢变好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他总能保护好他的小羊羔的。
那些忘记的事情,他也会一点点查出来,他垂下眼,遮掩住了眉眼里的深思。
两人吃过饭后就回了家,越到后半夜街上的人越多,烧烤店的老板在接待了他们之后没多久就关门去烧纸了。
谢绒推着轮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收摊,不由收回目光来。
"走吧。"
贺厌推过轮椅来。
谢绒不常喝酒,酒量也不怎么样,刚才在烧烤店里只是一大杯啤酒这时候就已经有些醉了,他自己感觉不出来,但是从贺厌的角度却看的格外明显。
轮椅上的青年耳后通红,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也泛了些颜色。他目光从谢绒脸上掠过,落在对方眼瞳上。
“瞌睡了可以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反正有我推着你。”
谢绒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自从穿越过来双腿残疾之后,他就一直一个人自力更生,很少有人告诉他累了就休息,而且还是在外面。
不过……现在他只是坐在上面,推轮椅的是严邂,他休息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在他模模糊糊的想着的时候。
严邂垂下眼,笑了一下。
“不相信我?”
谢绒摇了摇头:“怎么会。”
严邂可是救了他好几次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相信对方,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已。但是在对上对方目光时,谢绒耳朵红了一下,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了。
“如果你累了,可以叫醒我,我就休息一会儿。”他闭上眼睛,缓慢的靠在轮椅上。也许是后背有只手在,谢绒始终没有感觉到不安。
贺厌看着谢绒无知无觉的在他面前闭上眼,喉头滚动了一下。还真是信任他,他心里笑了一下,却怕吵到谢绒一样,放轻了动作,推着轮椅穿过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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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厌看出他的动作,向四周看了眼,顿时吞吃香火的小鬼也安静了不少。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路边路灯隐隐约约,看不清推着轮椅的人,一路走过只能勉强看到有个人站在身后。
贺厌回到家里的时候,伸手按了电梯,一直到电梯里小孩说话的声音传来,谢绒才睁开了眼。“到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
贺厌点了点头,看向电梯壁,里面这会儿只映出了谢绒一个人的影子来,他垂下眼笑了一下:“不用担心。”
“困就继续睡吧,没关系。”
谢绒本来不是这么容易放松的人,但是在对方几句话下,却忽然又萌生了一些困意,好似刚才本来就没有睡醒,只是被吵了一下而已,这会儿在有了困意之后就重新闭上了眼。
随着电梯门打开,贺厌推着轮椅出来,看着怀里的人微微勾了勾唇角,脸上一直压制的表情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慵懒随意。
谢绒第二天醒来时额头还有宿醉的疼痛,他揉了揉额角,慢慢的爬起来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昨晚的事。
昨晚……他在轮椅上睡着了,所以是怎么回来的?
其他地方严邂可能是推着他,但是………他是怎么回到卧室床上的?
谢绒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好在自己衣服这时候还是穿的昨晚的,不然他就要尴尬死了。
正这样想着时,卧室门被敲响,严邂在门外端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过来。“醒来了吗?”“头疼喝点蜂蜜水会好点。”
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外,谢绒尴尬不已,连忙制止住想要进来的人。“先等等,我还没换衣服。”
贺厌脚步停下,随着谢绒的话,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房间里的场景,居然也略微有些觉得口干舌燥。
邪祟停在门外,微微转过头去,假装正人君子。“那我在外面等你。”
还沉浸在刚刚醒来的慌乱中的谢绒完全没有想,为什么严邂不在客厅等他,非要在门外等。
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进入浴室里。昨天晚上喝酒后身上一身酒味,谢绒有点洁.癖.完全受不了,在严邂停下后就想先去洗个澡。
贺厌站在门外,没多久就听见了一阵水声。淅淅沥沥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他背靠在
墙上,忽然笑了一下。
谢绒磨蹭了半天,重新洗了一个澡之后才不好意思的出来。
酒味已经变成了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他推着轮椅打开门时,才发现距离严邂敲门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
要是其他人应该早就生气的,但是严邂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意思,反而十分好脾气的将手里的蜂蜜水递了过去。
“之前那杯有些放凉了。”
"这是刚刚调的。"
谢绒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他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的,就忍不住看向严邂。
太尴尬了,到底要不要问?
蜂蜜水入喉,叫他一晚上没有喝水的嗓子微微缓解了些。谢绒见她走向厨房将早餐端出来,犹豫着还是跟在后面开口。“昨天晚上麻烦你了。”“那个,我是怎么到床上去的啊?”
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贺厌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在谢绒挣扎与自暴自弃的目光中无辜道:“我看你晚上在轮椅上睡得不舒服,抱你上去的。"
他顿了一下,见谢绒眼中闪过“果然”这样的懊恼情绪,又故意逗小羊羔。“放心,你很轻。"比我之前拎过的行李箱还轻。"
谢绒:....
他就知道!
太尴尬了。他居然被一个女生抱到了床上。
谢绒耳朵通红,庆幸自己这会儿没有喝水,要不然肯定会一口气呛住。不过比行李箱轻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啊,然而对面是照顾了他一个晚上的人,谢绒死死握着蜂蜜水的杯子,这时候只能憋屈又干巴巴的道谢。
“谢谢你啊。”
严摇了摇头:"应该的。”高个女生又补了一刀:“我没想到你酒量这么浅。"
谢绒:....
见谢绒沉默下来,贺厌笑了一下,却瞥了眼他头发,转身拿过了浴室里的吹风机,在谢绒还愣神时,走到了他身后。
冰冷的手轻轻替他吹着头发,谢绒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我自己来就可以。”
吹头发这种事情好像……太亲密了,谢绒之前从来没有让人帮他吹
过头发,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严邂的举动太过自然,他甚至来不及阻止。
严邂垂下眼,双手从谢绒黑色的头发上穿过。
“顺手而已。”
“你先喝水。”
镜子里黑衣女生比他高很多,谢绒忍不住看向客厅对面的玻璃,上面清晰的映出了严邂帮他吹头发的场景。
听着耳边“嗡嗡”的风声不断,谢绒只能尽力的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多想。却没有察觉到眼前的女生眼底微微闪过的一丝笑意。
贺厌发现……小羊羔好像不太会拒绝别人。尤其是对他好的人。
只要别人对他好一点点,他就会无条件的信任对方,哪怕别人的举动有时候会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从来不会提出来。
好乖啊。
怎么会这么乖呢。贺厌垂下眼,恶劣因子蠢蠢.欲.动,莫名的想要欺负对方。
但是今天早上给谢绒的刺激太大了,再欺负下去,小羊羔应该会哭吧。高个的女生只好遗憾的收了手,在头发吹干之后,恢复了表情。“好了,可以去吃饭了。”
谢绒松了口气,惊喜地接过严邂手里的吹风机。"嗯,我去放吧。"
这次严邂倒是没有拒绝,看着谢绒推着轮椅进了浴室。
早餐在沉默中吃完,因为严邂忽然的亲近,谢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两人日常接触的时间也不多,严邂今天吃完饭后忽然有事情,也需要出去一趟。
谢绒看了眼天色,外面天气阴沉灰蒙,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虽然因为早上的事情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不由提醒道:“要不带把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