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骤抬眼看她。
吴瞳两只手握住张骤的右手手腕,撑开他的拇指和食指,然后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用点力。”
她眼里充满了期待。
握在手里的脖子并不温热,甚至有些冰凉。张骤知道动脉的位置,那里正微弱地跳着,似乎做好了随时停止的准备。
张骤看着她,吴瞳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简直太荒诞了。
屋子里顷刻又变得静悄悄。
不知是谁的呼吸不自觉降低了频率和声响。
她乖乖地交上自己的脖子,叫他“用点力”。
张骤没有用力,但是他也没有松手。
第一次,他这样近而长久地看着吴瞳。看着她低而松的领口下,白雪一般的、滚圆的乳·房上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痣。
张骤不自觉收紧手掌。
吴瞳开口:“再用点力呀。”
张骤骤然回神,松开了手。
“我要睡了。”他说。
吴瞳盯着他,轻飘飘道:
“胆小鬼。”
张骤没有理她。阖目躺了下去。
屋子里又重回安静,吴瞳笑了笑,无所谓地站起了身子。
她脚步慢悠悠,变得越来越远。
张骤听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他坐起身子,看着卧室的方向。
山里的夜静极了。
张骤重新躺下,很快睡着。
半夜里,雨下得越来越大。
乡村四面受风,窗户似被人从外“哐哐”擂动。
张骤在凌晨三点清醒过来,他睁眼,发现庭院里有微弱的灯光。
他无声地起身,沿着墙走到了门口处。
玻璃上是流动的雨帘。
她的身形变成模糊的一道影子,半腰处有明灭的光影,是她早些时候从他的烟盒里拿的烟。
雨势大到天似乎要塌下来。
张骤看见那点小小的火光灭了。
隔着一层窗户,声音变得闷而低。
更何况,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身子。
“原来你喜欢偷偷看我啊。”
她听力异常的敏锐。
张骤不再侧身雨窗户后,抬手推开了门。
铺面的潮湿在瞬间将他裹挟,坐在连廊下的吴瞳这时才回过头。她的头发蓬松而柔顺地搭在她的一只肩膀上,微微偏着头,睨他:“看了这么久,好看吗?”
张骤反手关上门,不叫屋内风声更大。
“你不睡?”他问。
吴瞳语调懒散:“没有你,我睡不着。”
她不是好好说话的状态。
张骤转身要离开。
“摩托车修好了吗?”吴瞳忽然问他。
雨点哐哐砸在地面,张骤的脚腕已有些湿。
他转过身子,看着吴瞳。
“发动机声音有点大,明天早上起来看。”
吴瞳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脚尖指指连廊一旁的地上。
“王贵友怕你没工具,特地给你拿的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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