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这个和尚,是不会觉得他是那个发针人的,可他确实一手托钵,一手捻着发出那三根针的暗器,在那堵破墙里潜伏了那么久。
只为发出三根针,三根失败了的针。
沃夫子还在前掠,那奇异的扭身没让他滞留哪怕一眨眼,他的确像一只鹰一样的往前飞,只有衣袍被穿透的针割开一个豁口,还有一根发丝掉在地上。
这短短的距离显得是格外漫长,王小石甚至都能看清雨丝是如何一条一条落下来的,就像天上在下满地的针一样,时间慢的不可思议。
花无错已与沃夫子对上一掌。
而距离他发出暗器,到暗器被黎英斩断,至多过去三个眨眼。
电光石火,连这一掌相触也是如此。
再一眨眼,花无错已经大叫着咳出一口血,向后急退而去,而沃夫子的声势不减,反身又对着拿着天/衣追上来的豆子婆婆挥出一掌。
一掌如惊雷,如惊风,带着万钧的力道向豆子婆婆拍去,只见她那张苍老面庞后露出惊惶之色,慌慌张张的握拳与沃夫子一挡,跌跌撞撞向后退了许多步却依旧减不掉那一掌附加的力道,猛的对半空喷出一蓬血雾来。
雨断了一下,沃夫子挡在苏梦枕面前,一双含雷带电的厉眼缓缓扫着不远处的花无错与豆子婆婆,见他们面容惊惧,似是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前动作,方才收下了刚才挂高的心,转头看苏梦枕的情况。
苏梦枕好的很。
黎英斩断那些暗器,只将剑推出一半,见情势略有好转,安心的将那截剑推回剑鞘之中,只留下三寸在外。
“你没有理由救我。”苏梦枕一边将刚才解下的袍子罩回身上,一边与旁的黎英说话,只是刚才的惊变或许牵引到了他的病根,有一声闷闷的咳嗽自捂住的唇边溢出来。
只是手放下来时,他又变成了变化发生时冷峻、高傲的模样,就像一座枯槁的高山,瘦骨嶙峋但站的稳稳当当。
“你会死吗?”
“我不会。”
“这就是我救你的理由。”
不知道苏梦枕从中解读到了什么,他又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慌张的,茶花与古董在不远处缠斗,全盛状态的沃夫子对上豆子婆婆与旁的花锦衣和尚也无需慌张。而花无错,与古董合谋背叛欺骗他的花无错!他自会亲手斩下他的项上人头!
他的眼睛更亮了,像烧起了最后一把火。
对于花无错,对于豆子婆婆,对于古董或者破墙里出来的和尚来说,现在的情况是很不好的,甚至是糟糕恶劣的!
苏梦枕此人就如一把野火野草,那么多人知道他病的要死,可他就是死不掉,而活着的苏梦枕,就是最可怖的对手!
空气都冷滞下来,豆子婆婆握紧了手中的无命天/衣,那张皱纹横生的苍老脸上,罕见的露出要惊倒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