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毕业!我给大家准备了饭菜,请务必记得晚上过来嗷!from:小水母]
短短一句话的讯息,降谷零反复看了好几遍。
第一遍,因为秘密任务被取消的烦闷瞬间消失不见,他弯起了嘴角。
第二遍,那个可爱的小水母表情包备注总会让他想起留着水母头的黑发青年,他眼里也有了笑意。
第三遍,和往常一样的、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有任何改变的、和青年本人外表完全相反的元气语气,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满心酸涩。
就在降谷在这种复杂的情绪里反复沉沦的时候,宿舍的门敲响了。
来人是萩原研二,他的同期。
“阵平酱说他要去交他警校生涯的最后一份检讨,”萩原靠在门框上,“为了避免有人看不到毕业典礼,我提议咱们一起去。”
“你是想说过分嚣张被打死的松田还是会被气死的教官?”降谷笑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合上了门。“走吧,一起,反正最后一次了。”
萩原一把揽过降谷的肩膀:“小原理的讯息是吧?你怎么还给人家备注小水母,小原理换发型啦,最近都是乖巧的妹妹头哦。”
“是、是吗?”降谷有些不确定。
“好长一段时间了,zero一点都不知道吗?”
降谷抿嘴。
接着,又听萩原说道:“我也收到小原理的讯息啦,zero收到的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大家应该都一样吧。”降谷说。
“真是可惜。”萩原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束了对话。
降谷不知道萩原在可惜什么,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对。
然后沉默便一时蔓延。
这是不常发生的事情,尤其在萩原在场的时候。
比起有事说事、按需开口的降谷,萩原完全是个社交高手,有眼力又会讲话,有他在的场合几乎不会冷场。
而今天,萩原的话题在说到原理这里戛然而止。
降谷强行按下了自己今天老是浮现的不安直觉,猜想可能是因为这是毕业的前一晚,大家难免有些情绪的变化。
直到二人遇见了在办公楼下自动贩卖机面前站着的另外三个人,才终于结束了这诡异的场面。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陪我去交个检讨而已,至于这么视死如归?”松田阵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快走快走,交完算完。”
“视死如归的明明是你自己才对。”伊达航朝萩原和降谷一人扔了罐柠檬茶。
诸伏景光走到降谷身边,轻声问:“还好吗?你看起来有点累。”
降谷看着自己幼驯染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
景光把疑问的目光对向萩原,而萩原却像没看见一般,走到了松田身边,夺走了他手里厚厚的稿纸。
“走啦。”
“呼,”松田松了口气,“鬼冢竟然不在。”
“你竟然真的在紧张吗阵平酱?”萩原笑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去小原理的居酒屋吧!”
“……要是原理当时没有受伤,明天就会和咱们一起参加毕业典礼了。”景光感叹。
“是啊。”降谷说。
这是他和景光一直遗憾的事情。
从他们15岁相遇起三个人就一直在一起,为了跟他们一起在东京读书,原理一直在长野和东京来回奔波,就在他们参加考试的前一天,原理在从长野回到东京的路上出了车祸,不止错过了这一次的考试,并且因为这次车祸,身体也变得大不如前。
原理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成为警察,三个人自15岁就在一起的人生轨迹第一次发生了分岔。
降谷曾担心原理会因此和他们疏远,但原理却没有。
原理放弃了自己父母留给他的在长野的百年居酒屋,来到了东京,负担着昂贵的开销,把居酒屋开到了警校附近。
“这条街过去就是警视厅,后面是警校,无论你们将来在哪里我和你们都会离得很近!”原理是这么说的,仿佛经历苦难的不是自己,仍然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捧到他和景光面前。
他好像辜负了原理。
降谷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这是必要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