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尼只好点点头。
唉,谁叫她吃人手短。
科多纳夫人将安尼送到福利院正门口,刚放学回来的安东尼,正在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下,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门口传来的引擎声后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眼。
安尼礼貌地道了声谢后,加了句:“替我向科多纳先生问好。”
话音刚落,车上的一大一小都愣住了。
塔拉特一脸疑惑地说道:“安尼,我……没有爸爸呀?”
安尼刚准备去拉车门手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回头惊讶地看着塔拉特,脸上充满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明显会错了意,以为科多纳先生是已经去世了。
原来塔拉特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和她以前一样,安尼这样想着,眼神柔和下来,“节哀。”
没想到塔拉特摇摇头,脆生生地说道:“安尼,你误会了,我只是不认识我爸爸。”
塔拉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安尼更迷糊了。
什么叫……不认识爸爸?
还好这时坐在驾驶位的科多纳夫人转头来,坦然道:“我没有结婚,更没有丈夫,塔拉特是我独自带大的,随我姓,她的生父我也不记得是谁了。”
安尼半张着嘴,努力消化着她的话。
好一个不记得了。
安尼对科多纳夫人肃然起敬。
三十年后,单女生育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放在现在的话,科多纳母女俩难免会遭受许多非议。
塔拉特性格能这样乐观开朗,想必科多纳夫人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
安尼突然想起了自己母亲陈宏女士,她也是独自把安尼拉扯大的。
当晚,安尼躺在床上,听着玛丽响亮的鼾声,睁着眼在黑暗中,久久不能入睡。
她将被单拉高,蒙住脑袋。
很快,被单因为沾水变得透明起来。
她想回家。
她想妈妈了。
——
日子就这样飞快过去了。
一周后,埃里克和弗尼尔兄弟伤势好了许多,重新回到了学校,然后……就在周一早上的早会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被校长点名批评。
之后不仅被记了大过,三个男孩还在各自家人的陪同下,亲自向塔拉特道了歉。
安尼对科多纳女士更加佩服了。
能这样妥善处理好孩子受霸凌的家长实在太少了。
那之后,安尼和塔拉特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不过两人相处的模式一般都是安尼静静坐在书桌边看书,塔拉特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安尼时不时应几句。
安尼发现自己一心二用的能力很强,和塔拉特聊天并不影响她继续阅读手中的书籍。
而塔拉特也在再三确认后自己这样不会影响到安尼后,放下心来。
安尼能成为她的朋友,塔拉特感到真的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