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小的时候,她还觉得是个好东西,眼巴巴地想跟阿父一块儿吃

,就连为此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都没能改变她的想法,但是等长大了亲眼看着那些方士把那些一看就不能吃的东西连进丹里后,她就真切地觉得这玩意儿别说长生了,吃了的人还能活着都是侥天之幸了。可惜,她的阿父非常固执,根本不听劝,儿女轮番上阵都没用。

若单单只有这个结果,嬴予嫚倒也不至于牢牢记着这事,主要是她那温和仁厚的长兄,为此和她敬爱的阿父大吵了一架,被暴怒的始皇帝一蹶子撂到边塞修长城去了。

想到这,嬴予嫚叹了口气,虽然她觉得阿兄的劝谏也没错,坑杀确实太过暴虐了些,但是阿兄也不想想阿父是什么人,这大秦的疆土是从尸山血海里打下来的,阿父又怎么会在乎区区四百人,何况那些人还是胆大包天,欺上犯上之人。

大兄竟然还傻乎乎地和阿父玩直言劝谏那一套,就那硬邦邦的样子,还是阿父正在气头上,她都觉得阿父没打大兄板子,都是念在父子之情上。

嬴予嫚叹了口气,神色中却也并没有太多对于扶苏的担忧,倒不是她没良心,阿兄被发配边疆后,她可是亲眼看着阿父给蒙恬去信,叫他好好教导大兄的。

不过,说来她是不是得提前把夏季的关爱物资先给大兄送去,陪阿父东巡,恐怕得有大半年回不来咸阳。

“傅母,给大兄备一份夏日里用的东西,我今年夏日恐怕要在外面过了,就先把东西送去上郡吧。

能干精明的高傅母难得有些感觉焦头烂额,公主说的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扶苏公子一个人的用度,还得从城外的庄子上调些活羊、活猪和家禽给扶苏公子手下的边军打打牙祭,公主还善心大发,会给那些边军送衣服鞋袜,这也要叫人赶工。

不过,再难有怎么样,高傅母还是只能微笑着表明自己一定会妥善办好此事。

想着将要离宫,嬴予嫚想了想,往明光宫找了去。

嬴政出巡很少会带子嗣,就连扶苏也只早年跟过一次,这次本来也不打算带子嗣,还是被嬴予嫚缠的头疼才松了口带上她,也因此,嬴予嫚想着得去和小兄告个别。

"小兄,你真的不去吗?我觉得我们俩一块儿去歪缠阿父,他肯定会同意的,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嬴予嫚坐在廊檐下,靠着柱子,手里绕着从一旁揪下来的野草。

离阳正在太阳底下扎马步,闻言有几分心动,想想又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想去,你出去了也别捣乱,好好听阿父的话,可别半路被阿父再派人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