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愤怒地涨红了脸,指着赵高,语气讥嘲,“你是要教本公子去巴结一个黄毛丫头?看来师傅你是真的糊涂了。”

赵高暗骂,蠢钝如猪,竖子不可与谋!

见胡亥一副疯牛模样,赵高也不再多言,万一搞离心了可不好。

找聪明的拿捏不住,胡亥这种蠢货又扶不上墙。

赵高嫉妒极了,同样是野心勃勃,怎么吕不韦他老母的就有这天大的好运气,想想都恨不能以身代之。

吃了一肚子憋气的赵高准备离开,转身在廊檐下遇见了胡姬。

胡姬生的娇美,高鼻深目又肤白妖娆,看着是个明艳动人,极具攻击力的美人,但实际上的性格却内敛柔顺的很。

因为最开始被送到大秦的时候,不懂秦语,无法与人交流,这咸阳宫里便也少有人知道她的姓名。

如今她生的胡亥都已经十四岁了,她的秦语仍旧说的很是别扭。

“赵府令,胡亥可是犯了错,惹怒了始皇帝?您是他的老师,还请您不要抛弃他,多多教他。”

胡姬苍白的面上是全然的忧愁和哀求,她孤身一人被故国献与大秦,无人可依赖,只盼着这唯一的子嗣能平安长大,可是这个孩子却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叫她总是提心吊胆。

赵高居高看着胡姬的眼神中隐含怜悯,这个懦弱又无能的胡姬,真是倒霉摊上了胡亥这么个天生的坏种,竟然还有这份闲心去关心胡亥,是忘了这些年被胡亥鄙夷羞辱的时候了吗?

胡姬狼狈地移开眼,她看懂了,看懂了那双眼睛里隐而未说的那些话。

离开的时候,赵高回首看了一眼,胡亥骑在小寺人的肩上用鞭子像抽打马畜一样,威逼着那些小寺人跪爬着,分明还算精致的长相却透着野蛮与狰狞。而那胡姬,还是只能无助地靠在一边,甚至不敢靠近胡亥去阻止。

比起胡亥憋屈地拿下人泄愤取乐,奉年宫前的公子公主们可就畅快多了。

奉年宫是咸阳宫里一座不知为何闲置了的宫殿,或许当初建筑时是有政治方面的计划,因为它是咸阳宫城里少见的只比咸阳宫底上一点规格的宫殿,具体就表现在宫殿前那累级而上的巍峨台阶和台阶下那偌大一片的青砖空地。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就变成了宫里这些尊贵的少主子们的游乐之地,在直接隶属于始皇帝的少府献上来那玩耍的木盆后,公子公主们就知道了阿父的态度,玩的更放心大胆了。

嬴予嫚被将闾搂在身前,张望着底下,真的好高啊!

“阿、阿兄,我们真的会没事吗?这里看起来好高呃。”我好像已经开始头晕了呢。

“予予可是害怕了?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阿兄跟你保证这个特别好玩,就好像人在飞一样,只要你玩过一次就会爱上的。”将闾一边诱哄着露怯的幼妹,一边挪动着姿势,眼睛里满是想使坏的神情。

还别说,逗弄这些小家伙是真的很有意思。

“谁……谁害怕了!我可不怕,我们走吧阿兄。”嬴予嫚嘴硬地否认将闾的猜测,紧紧闭上眼睛,虚张声势地叫着开始,抓着将闾手臂的两只小手都捏的泛白了。

话音方落,将闾就已经一使力滑了出去。

“阿阿兄,我的屁股好疼啊!”

嬴予嫚只觉得自己在上下颠簸,虽然风迎面扑过来很痛快但也真的还有点冷,她的小心肝都要颠出来了。

将闾大笑,他感觉到了,小家伙要不是有他拽着都要颠飞出去了!

木盆滑的很快,在青石板上还呲溜出了一段,嬴予嫚睁开眼晃了晃脑袋,才感觉魂又回来了。

待回过神来,方才的刺激感觉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眼睛亮晶晶地转头盯着将闾。

“阿兄,好好玩哦!我还想‘呲溜——’滑下来,真的像飞一样!”虽然屁股颠的有点疼,脸也被风吹的有点疼,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她要玩!

将闾得意地挑挑眉,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一种成功把快乐游戏安利给妹妹的成就感。

“走,阿兄带你再玩一次。”说罢便起身拎起了木盆。

嬴予嫚吃惊地张大嘴,凑过去两只手托在了木盆底下,试图给阿兄添些帮助,却发现根本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