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次任务,他已经许久没有联系外界了,甚至连安室透都来不及透露。毕竟是朗姆亲自交代的重要任务,作为“苏格兰”的他无法松懈。哪怕做着令人厌恶之事,也无法停止。
在这里见到清酒并不是一个好预兆。
虽然他只在刚进组织的时候见过清酒一面。不服气的少年浑身凌乱,脸上还残留着被殴打的伤痕,撞到诸伏景光的目光,他恶狠狠开口:“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
他被捆着,浑身漆黑的护卫押着他往更深处前进。
少年冰冷的目光给诸伏景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清酒”开始活跃,心里那点残留的怜悯也随之消失殆尽。
能认出清酒也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他有一头很显眼的头发。
难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在忙这边的事务吗?的确,清酒并不算一线人员。可要是这里有清酒,朗姆就不会派自己来这里了。更何况他得到的情报中说的是清酒是为了那份情报……
诸伏景光按兵不动,提起身边的酒杯作为掩饰。
此时的清之介完全没有注意有人在暗中观察他。实在是这里的人太多了,多到各种气味交杂在一起,让他引以为傲的敏锐感官也变成了负担。更何况他还在病中,不在这里吐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刀疤见到人,连忙迎过来。
“你怎么才来!”
清之介:“你当自行车骑起来很省力吗?”
“啊?”
“没什么。”清之介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刀疤的口袋,“要见我的人呢?”
肮脏的地下演奏厅,汗味烟味克服鼻塞的阻力,成功给清之介带来想要毁灭世界的欲望。
刀疤带着他饶过弯弯绕绕的门,打开最里面那间。一个穿着花t恤的中年男人双手伸直靠在沙发上,抬了抬眼皮:“哟,终于见到你了。”
他眼神精明,身前摆着的红酒不是便宜货,手上戴满了戒指。
“那是金爷,说话小心一点。他以前在缅混的!”刀疤声音急促,“可别把我的木仓丢了的事情说出去!”
清之介没有回答。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沙发沾着油渍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深色痕迹,这块地方是最干净的了。
“那么,您想跟我说什么呢?”清之介嗓音微微的哑,“我只是个普通的抢劫犯罢了,要是您愿意分我一点生意,让我能填饱肚子,我当然欢迎,可要是您让我做些更加危险的事情……”
他抬眼:“恕难从命。”
金爷鼓掌大笑:“你主动要求加入,不就说明你在图谋更大的利益吗?干净的生意可满足不了你。”
“咳咳、咳。”清之介的气音虚弱无比,“您说笑了。我不敢说自己清清白白,只是这种生意……一旦沾上,想收手就难了。”
金爷往前倾:“你在担心什么呢?我看中了你的潜力,只要你加入,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到时候你想去过普通人生活,我也不会阻止你。”
清之介:“只要您分我一条线就好。”
金爷冷笑:“别不知好歹。”
他掏出了枪,对准清之介的脑袋。
准星中,少年被黑色的大衣包裹,肤色依然是冷玉一样的白色,唇色淡到几乎没有血色,像是古典画报中冷淡的贵族。
清之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但残存在身体之中的战斗分子自动调动起来,迅速支配身体,手指摸进裤缝,悄悄将从刀疤那里抢来的木仓握在手中。
清之介对着金爷笑了一下,桌布对着金爷甩来。上面摆放着的果盘烟灰缸乒乓掉落在地。
金爷眼前一黑,连忙开枪。他听到了子弹没入的声音。
打中了!
金爷扔掉抓在手里的桌布,不免有些可惜。
然而,眼前并没有清之介的身影,替代清之介的,是厚重的抱枕。
人呢!
金爷冒出了一身冷汗。
“在找谁呢。”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之介手握在扳机上,木仓口对准金爷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