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保姆房内,在苏绥说出苏妈心中所想时,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说话,是等于默认了吗?
苏绥居高临下地瞧着伏跪在地妇人。
她穿着朴素的灰布衣裳,鬓边白发苍苍。跪在冰凉坚硬的瓷砖上,低垂着脑袋,整个人显得格外卑微。
哪有以往对她施暴时的趾高气扬。
人啊,真是奇怪。
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下个跪,低个头,认个错。
就可以轻飘飘地把之前所犯过的错覆盖掉,却完全忽视了烙在别人身上的伤,终会成疤的事实。
苏绥拖动着板凳,摩擦间发出极为刺耳声音。
那声音灌入苏妈耳中,像极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正在磨砺尖牙。
她低着头没有抬起,更无法转移半点目光,就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而沉重。
整个神经紧绷成了一条线。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应着苏绥的话音,苏妈按在地面上的指尖传来了钻心的痛。
她刚要发出惨叫,却被苏绥一把捂住了嘴:“呜呜……”
“嘘。”苏绥笑吟吟地看着她。
可那满笑意的眼眸,分明如同淬满毒液的蛇,令人不寒而栗。
“要想平安无事地带走佳妍,那就别喊。”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调却透着寒意。
沈妈僵直身体,一动不敢再动,眼睁睁看着苏绥坐在了板凳上。
凳子脚不算大也不算小,但刚好可以覆盖着苏妈手背最中心的位置。
她的手掌被牢牢压制着,却只能咬牙隐忍着。
沈妈惊恐地瞪视着,坐在板凳上,优雅地跷着二郎腿,俯身托腮打量她的苏绥。
“说说吧,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带佳妍离开?”
刚放晴了没几天的五月,今天又开始阴沉沉的,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一大早,沈文山便来了,和傅晶说了几句。又神秘兮兮地带着沈世灏去了书房。
虽然不知道这叔侄二人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
可沈佳妍倒是从傅晶和沈文山的司机口中偷听了点东西。
说是这几段时间,m市突然冒出个小公司,和上面的领导几乎打成了一片,从沈氏集团手里抢了不少的小项目,以至于股价掉了好几个点。
沈文山生怕张家也被对方挖走,便带重礼一大早去找了张家那位。
可别说送礼,张家根本就没见沈文山。甚至,连电话都懒得接。
吃了闭门羹的沈文山,别提多恼火。
刻沈佳妍的心情,却因此大好。
好到可以多吃一碗饭的程度。
想起吃饭,沈佳妍皱起了眉。
苏妈的手受了伤,这段时间做饭这事完完全全落在了黑暗料理大师苏绥的头上。
一想起苏绥做的饭,沈佳妍就头疼。
那简直堪比地狱难民食堂,那味道简直难以言喻,甚至吃多了,胃部还会感到阵阵绞痛。
她就搞不懂了,苏绥作为苏妈的女儿,为什么在厨艺造诣上是一窍不通。
弄得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都想亲自试试炒菜做饭这种事,究竟有多难。
沈佳妍素来是个行动派,想一出便做一出,从不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