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望海市男子田径比赛高中b组的预选赛,对于他们这些体育生来说十分重要,明年去各大学校参加校考时要上交获奖记录,而这个预选赛正是通往市级比赛和省级比赛的第一关。
陈与山的教练十分看好他,他的体能和身体素质过硬,非常适合走田径这条路,估计会是整个田径队里唯一有希望冲一冲985高校的。
“集中精神,先去跑四圈热身。”
天气燥热,就算是体育生也免不了会在暴晒下蔫头耷脑。陈与山和其他人一起踩上跑道时,仍频频望向校门处。
谢绥是不是不会来了?
说不定是因为今天下午有课呢,有课的话还是上课重要。
陈与山眼中难免多了几分失望,旋即又自己安慰自己,可心中仍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
“陈哥,你总看校门口,看什么呢?”
一个田径队的队员戳了戳他的胳膊:“等人?”
陈与山不想细说,刚要否定,目光却倏地一顿。
四十八中校园里种了高大的梧桐树,为整个操场提供了为数不多的阴凉。而在树干后,一道颀长高挑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正遥遥望向这边。
“报告!”
陈与山和教练举手:“我家里人来找我,我先去一下,回来补圈!”
教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个人。
虽然平时陈与山叛逆难管,但对于训练一事特别上心。教练知道他不是为了偷懒,于是摆了摆手让他去。
陈与山立刻拔腿狂奔,跑过大半个操场,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谢绥没想到他会直接跑过来,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着急?”
陈与山摇摇头,剧烈地喘息着说不出话,被多巴胺支配的大脑压根来不及思考,径直抬手抱住了谢绥。
只是在真正搂住谢绥时,他下意识地记得放松了力气,以免将人抱疼了。
谢绥被人搂在怀里,这才惊觉陈与山好像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一向被他当小孩看的人怀抱炽热而有力,满是夏天的气息,心脏擂鼓似的跳着,连带着似乎也撞得他的胸膛生疼。而陈与山的骨架很大,几乎毫不费力地整个困在了怀中。
谢绥的呼吸忽然有些不稳。
“陈与山,”他轻声说,“你弄疼我了。”
陈与山骤然松手,倒退了几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老师,我......”
“刚下课,顺路来看看你。”
谢绥下意识地避开他满是欢喜的目光,口不对心地撒了谎:“不是还要比赛吗?去啊。”
陈与山眉眼间原本的阴鸷消失得一干二净,和午后的阳光一道融成了热烈的惊喜,用力地点了点头,不忘叮嘱谢绥:“老师,你一定一定要看我比完赛再走。”
“......知道了。”
远处其他学校的田径队已经站上了比赛场地,喧嚣的吵闹声和发令枪响的声音这会儿都变成了背景音。
陈与山并起食指和中指搭在额角,俏皮地对谢绥敬了个礼。
谢绥忽然笑了,喊他:“陈与山,等等。”
陈与山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见那人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微仰起头,抬手将他前额和鬓角的汗水都擦去。
“拿个第一回来,”谢绥说,“让我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