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附近这几天刚新开了一家奶茶店,”陈与山说,“特别好喝,顾客爆满,你要不要尝尝?”
谢绥轻轻推了下眼镜:“不了吧,我怕我晚上睡不着。”
“可以喝果茶啊,他家果茶也特别好喝。”
陈与山好像收了他们家的钱一样,卖力地推销着那家奶茶,像是要夸出花来:“就在学校旁边,离咱家也不过几百米远,近得很。”
谁和你“咱家”了?
“要排队吗?”谢绥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排队就算了。”
“没事,我去排队就行,但是一会儿要麻烦老师”
他说完就要拎着两袋子菜跑过去,却被谢绥揪住了衣领拉回来,像拎小鸡仔一样。
“老师?”
陈与山被揪了个莫名其妙,回头看向谢绥。
“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吧,”谢绥说,“提着不方便。”
陈与山把菜交给他,跑出去两步后又不放心地转身回来:“老师,你可得给我开门啊。”
“……放心吧。”
谢绥唇角微翘,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肯定不会把你关在外面。”
“那说好了哦!”
陈与山背上还背着书包,把外面的秋季校服系在腰上,即便遮住了半个大腿,仍能看得出优秀的身材比例。
谢绥眯起眼,忽然不太想一个人回家了。
他望着陈与山跑去的方向,果然看见了一家奶茶店,门口站满了刚放学的高中生,甚至隔壁的初中生都来凑热闹。在晚上五点多橙黄色的夕阳铺了满地,像一层撒下的金纸,让每个人的侧脸都有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陈与山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女生,他一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挤进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几个原本站在一起说话的女生看见他,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了个地方。
陈与山平时看着很凶,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你什么档次也配和我讲话”的蛮不讲理,但这会儿却在人群里束手束脚的,动也不敢动一下。
奶茶店窗口上挂了流苏,他长得高,流苏一直挂在他脑袋上,他只能委委屈屈地顶着一脑袋五彩斑斓的流苏,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陈与山右边是个带小孩的女人,小女孩手里牵着个气球,但被人一挤,气球脱手而出。
小女孩还没哭出声,气球线就被人稳稳地抓住了。
“喏,你的气球,”陈与山小心地将气球系在她手腕上,还顺手打了个蝴蝶结,“牵好哦。”
女孩的妈妈原本以为陈与山是什么小混混,刚开始两人站在一起时眼神还很警惕,直到看见了那个拙劣甚至有些丑陋的蝴蝶结,目光才慢慢温和起来。
小女孩有些懵懂地抬头看向陈与山,但陈与山太高了,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陈与山刚想说什么,前面点单的女生往旁边走了走,给他让出点单的位置来。
“你们这里推荐什么喝呀?”
陈与山又猫着腰:“我第一次点,不知道什么好喝。”
员工把印着奶茶名的牌子转给他看:“如果您想尝试茶味饮品,您可以点这杯雪顶幽兰。要是担心茶因子不耐受,您也可以选择芒果西柚这种果茶。”
陈与山目光一转,看见了旁边的草莓芭乐,粉嫩嫩的。
“这个呢?是草莓吗?”他说,“要一个这个,再来个雪顶幽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