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沉默。
瞿成栋还真这么说过。
之前他和瞿成栋提过想见瞿成栋的父母,就被对方用这个理由反驳了,意思是他家三代单传,如果唯一的一个儿子是男同性恋,他们老瞿家就绝后了,这是万万不能给他父母知道的。
“老师?”
陈与山伸手在谢绥面前晃了晃:“这个要洗吗?”
谢绥回过神来,看见他正跃跃欲试地将一个胡萝卜往水龙头下伸。
“......你吃胡萝卜啊。”
之前瞿成栋很挑食,要是一盘菜里有胡萝卜,那盘菜他宁可就不吃了。谢绥虽然分手了,但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没改过来,那根胡萝卜本来是要放起来的。
“吃啊。”
陈与山拿着胡萝卜看向他,半晌恍然:“哦......原来是老师之前认识的某个人不吃胡萝卜呀。”
谢绥眉心微蹙:“没有。”
“老师说谎,明明就有,”陈与山把那根胡萝卜洗了,似乎是不经意间自己念念叨叨,“感觉那个人活得好精致呀,胡萝卜不吃,是不是饺子这种粗糙的碳水也不吃?”
“不像我,我妈说我和猪一样,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我可好养活了,养过的都说好。”
陈与山凑近他,嬉皮笑脸:“如果是老师辛苦做的饭,那我肯定全都吃掉,绝对不会剩下一粒米。”
谢绥怔了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油嘴滑舌。”
陈与山闻言瘪了瘪嘴,黏在他身后转来转去,语气是委委屈屈的,但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放肆:“我说的都是真的嘛,老师怎么不信呢?”
谢绥做饭的时候会围一条围裙,袖口挽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臂和纤细的腕骨。
陈与山莫名想到了一个词。
人夫感。
谢绥在做饭的时候,很有人夫感。
先前在那个low男家里的时候,谢绥也是这么给他做饭的吗?
陈与山无法忽略心中的嫉妒和憎恨,眼神晦暗地看着那人被围裙箍出来的腰身,一直被压抑得很好的欲望在此刻好像有了实体。
“陈与山,你吃葱花吗?”
谢绥忽然回过头问他:“不吃我就不放了。”
陈与山骤然回神,慌忙敛起眼中大逆不道的欲望,磕磕巴巴道:“吃,我吃的。”
“还真是什么都吃。”
谢绥小声嘀咕了一句,顺手丢给陈与山一块带缨的萝卜让他自己玩去,从塑料包装盒里拆出来一把菜刀。
他从合租屋里出来后才想起自己没带菜刀,于是顺便在卖果蔬的便利店里随意买了把应急,想着等过两天再去换把趁手的。
但没想到这把菜刀和他平时在合租屋里用的那一把重量相差甚远,他刚讲塑料盒拆开,手腕一沉,刀尖径直朝下,磕在了木质菜板里。
又恰巧蹭过他食指的指尖,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血珠。
谢绥蹙眉,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