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看了他一眼:“明天不是说要考试吗?怎么还在外面乱晃?”
“我可没在外面乱晃。”
陈与山摸出自行车的锁,将他那辆看着就贵的车锁在楼道里:“我也到家了啊。”
谢绥微怔,有些讶异地看向陈与山。
陈与山锁好自行车抬头,对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老师,我家也住这栋楼。”
这套房子谢绥很满意。
两室一厅一卫,有阳台,南北向,采光很好,向阳面正好是卧室。卧室还有一扇飘窗,上面是房主摆好的一张方桌和垫子。
谢绥看见这套房子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之前他和瞿成栋租的那间房子他没去看过。那会儿他正忙着毕业相关的事情,腾不出空闲去管租房,全权交给瞿成栋办。
瞿成栋拿着他给的几千块租金,却租了套不向阳的房子。谢绥身体弱,每年秋冬换季的时候都要大病一场,在学校全赖宿舍朝阳面,可自从住进那套租房后,大病小病就没断过,胃疼更是常客,有事没事就来折磨他一番。
谢绥后来查望海的租房市场,发现自己给瞿成栋的钱足够他租一套阳面的房子,顶多就是离对方的公司稍远一点,就看瞿成栋怎么抉择。
而很明显,瞿成栋选择了让自己便利,却要他生生受了四年的苦。
谢绥放下签合同的笔,唇角微翘,露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
“既然谢先生没问题,那我就走了。”
中介就喜欢这种好说话又干脆利落的客人,没费多长时间一单就办好了,难掩脸上的笑意:“祝谢先生住得开心。”
谢绥刚刚喊了外卖来,正好塞了他两瓶冰水:“您也辛苦了。”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中介连忙摆手:“谢先生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来找我。”
房门关上,房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中。
谢绥坐在沙发上想,他和瞿成栋搬来望海时,自己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那会儿朋友为了庆祝他的乔迁之喜,带着酒和礼物上门帮他们温锅。谢绥看着家里热闹是开心的,但没想到人前瞿成栋笑脸相迎,人后就对他垮着脸,将他一顿数落。
“人家在望海是买房的,我们呢?在这么个破小区租了这么个房子,月薪交房租都费力气,”瞿成栋说,“喊他们来做什么?让他们笑话咱,对吗?”
谢绥被他说得有点委屈:“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会嘲笑我们的呀。”
“哎,你傻不傻呀小绥。”
瞿成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他们也不能在你面前说你家房子真烂,租房子好low,人家肯定都是背后说的呀,笨蛋。”
谢绥当时刚毕业,白纸一样,瞿成栋说的话又太坚定,说着说着他就信了。那些朋友的联系方式是瞿成栋看着他拉黑的,虽然后面又被他偷偷加了回来,但确实再也没联系过了。
谢绥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抬头望向窗外,恰好能看见一轮夕阳正慢慢沉到高楼大厦后面。
望海很好,气候他也喜欢,但到底是为了瞿成栋来的。
这两天过后,他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去哪里了。
谢绥打开美团放在门口的塑料袋,将自己订的菜一样样摆在冰箱里。
既然没有朋友来温锅,那他一个人做点饭,权当是温锅了也一样。
只是做点什么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