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间,他给每个人都下了逐客令。
沈致知昨天一宿没睡,白天军训也没缺席,又围着宁淼来回跑了校医院好几趟,早就累到不行,闻言也不再留恋:“那你自己在医院悠着点,感觉不对就喊护士给你量体温,知道吗?”
宁淼不耐他这交代小孩的语气,作怪地回了句:“知道了!”
林威和刘宇飞也跟宁淼告别,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一同离开,病房里转眼空旷不少。
分诊台的护士看人都走了,过来跟宁淼搭话:“同学你人缘可真好,就一个发烧这么多人过来陪。”
宁淼腼腆笑笑,心里也觉得能认识这群朋友很幸运。
可惜他的朋友们彼此间并不是特别合得来。
在回去的路上,一想到要和苏枕河单独共处一夜,沈致知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非常不舒服。
他甚至开始觉得,早上同意苏枕河搬进来的自己是被人穿越了,怎么会做出这么违背本心的事。
“沈哥,你今晚跟苏学长一个屋檐,能受得了吗?”正在他厌烦之时,促使他同意人搬进来的罪魁祸首还小声跟他搭话。
沈致知凭空白了林威一眼,“看你干的好事。”
林威很无辜,“我做啥了?”
刘宇飞在旁帮他回忆:“要不是你说沈哥对水水是不是有变态的占有欲,沈哥会同意他搬进来吗?”
林威很奇怪:“我说错了吗?”
难不成沈哥同意人搬进来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变态,啊呸,没有占有欲?
沈致知冷嗤一声,“你小子随便知道个词就乱用。”
“那是因为什么?”林威发懵。
沈致知看向走在他们前面的青年,从头到脚审视一遍,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还能是因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犯冲。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他们说起自己,一袭白金制服的青年在路灯下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道:“你们先回宿舍吧,我突然想起来学生会还有些事今天得处理,就不回去了。”
沈致知看他一脸正色,心底有些怀疑:“你应该不会掉头去校医院吧?”
苏枕河笑了下,灰色泪痣若隐若现,“是真的有事。”
沈致知点头,迈着长腿绕过他。
在擦肩而过之际,他耳边传来细语。
“我不会让的。”
语气冷肃的清冽男音很快散在风中,快到令人以为是错觉。
沈致知脚步一停,回头看去,那袭矜贵的白金制服已经隐入夜色,在路灯冷光下时隐时现,但方向确实是去往行政楼。
“喂,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话?”他问向跟他一起停下的刘宇飞和林威。
二人满头雾水地摇头。
沈致知烦躁地啧了一声,踢了脚路边的碎石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