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男人要求道，低沉喉音表明他此时的过分兴奋。

宁淼按捺住跟人过分接近的不适感，轻抬起头，清冽目光对上长枪似的镜头，仿佛发现镜头后男人热烈的视线。

徐留又笑一声，将那双星子一样的瞳眸留在镜头里，然后在少年因为形同骚扰的镜头、压抑不住眼底的不满前，退开身，开始正经的后段拍摄。

“如果你早点这样，我们就不会浪费这么长时间。”

结束时，徐留意味深长地对在卸妆的少年说了这样一句话。

宁淼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现在他急于逃离这里，凭着多年打工的职业操守，习惯性地说了句“抱歉”。他强忍着被化妆师触碰的不适，视线流转在场地周围，思考哪个背包可能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徐留看出他的敷衍，但他分毫不在意，拿出手机，冲坐在板凳上任人施为的少年晃了晃：“你的债务公司会还清，接下来还请宁淼‘小姐’继续配合我们的拍摄。”

宁淼流转的目光一滞，抬头看向跟前的男人，玻璃珠似的眼睛一瞬有些震惊，但很快又被强压下去，他抿了下唇，已经卸下唇蜜的薄唇露出原本些微泛白的虚弱气色，看得出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全都能还清？”

徐留笑笑，“才一百万，换你这么漂亮的美人五年，我觉得很值。”

宁淼轻轻点头，眼眸低敛，卷翘的睫毛似一把秘扇垂落，有几分无端勾人的脆弱。

徐留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骗一个刚成年的小孩签下卖身契，似乎是有些恶劣，他摸摸鼻子，亡羊补牢道：“放心，我们是正经公司，不会让你拍奇怪的东西。”

虽然是出身特殊性质的“金融”公司，但总归这几年已经步入正轨，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宁淼没有发散思维去想所谓“奇怪的东西”，轻声道：“可以把我的东西给我吗？我得走了。”

徐留扭头看向助理，对方眼色极快地把一个精致漂亮的女性包袋递了过来，“东西都在这，你看要不要点下。”

看到明显不可能装有男装衣服的小挎包，从听到“债务”二字，就已经在拼尽全力维持平静的宁淼，表情终是出现了些微裂痕。

失去五感被拘束在这具身体里时，他单单知道原主喜欢女装，可他没想到对方胆子真的大到穿着日常出门的地步。

“请问有没有我能穿的男装……”

尽管非常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但宁淼还是硬着头皮，少有地开口请求。

刚刚在镜头下，穿着短裙的他还能欺骗自己这是为了工作，但如果走出拍摄场地，让他还穿着女装，估计他只想重演上辈子的悲剧，让自己被车撞死。

徐留眸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但很快，他慷慨地让开身，给宁淼指了下服装间，“进去吧，随便挑。”

宁淼道了句谢，顾不得自己可能露出的马脚，匆匆走了进去。

徐留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擦亮手中的打火机，发蓝火焰燎起他嘴边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