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试的前一天,王府的马车早早的出了门,由凌咎亲自护送着去了县试院儿。
这里在几天就由府衙派了人守着,侍卫个个带刀不苟言笑,守在看县试院前,不准闲杂人等进入。
现下气候还不算暖和,商兰玉背这个大包袱,提着书箱要进去,凌咎拉住他,“你真的要考?”
凌咎脸上的神色还算正常,但语气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含着些警告的意味在里头,商兰玉开弓没有回头箭,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回答的很坚定,“要考,这是娘亲的心愿。”
“那我就遂了你的愿,我遂了你的愿,商少蕴,你可不可以也遂了我的愿?”凌咎松开了他的手。
商兰玉可害怕别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羞窘道:“我出来了再说呀。”
凌咎没答应也没有说话,目送商兰玉进了县试院儿之后神色陡然阴沉下来,周遭的低下瞬间低了下去,连金禄都没过来和他说话。
棠风一个劲儿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不是很能理解,“王爷怎么了,自己送小公子来,现在又黑这个脸。”
“你知道什么,这是小公子铁了心想离开。”棠雪叹气,“王爷想留住他,但他总是想走,王爷能不生气吗?”
“什么啊?小公子什么时候跟你说自己想走的,他怎么不告诉我?”棠风很震惊,他怎么没觉得商兰玉想走呢。
商兰玉的童生试一共分为三场,县、府、院三试都过了才能参加乡试,乡试过了才能成为举人,获得来年春闱资格,现在只是县试就要考五场,好几天才能从县试院儿里面出来。
他在县试院里呆了几天,摄政王府就阴云罩顶了几天,之前凌咎一直不想见的那些人他统统见了一遍,最后没一个是竖着走出摄政王府的。
终于到了县试最后的这一天,下午的时候所有人就可以从院儿里出来了。
金禄料想凌咎会去接商兰玉,一早就备好了马车,还在车上准备了零嘴、熏炉和汤婆子,就怕商兰玉在县试院儿里面冻坏了。
凌咎兴致不是很高,本来应该早早就去等着,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门,金禄都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疑惑道:“王爷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县试院儿那种地方,进去难,但要偷偷跑出来,可不是什么难事。”凌咎说的莫名其妙,金禄也没有再问。
马车缓缓走到县试院儿门口,凌咎几乎不抱希望的下车,抬眼却看见了一张气鼓鼓的脸。
商兰玉早就出来了,却在这里吹了半天的冷风,才等到来接他的凌咎,生气又委屈。
但这会儿凌咎却没有瞬间顾及商兰玉的情绪,他先是被自己心里巨大的喜悦给淹没了,随即过去狠狠一把把人抱进了怀里,“你在这里等我?”
“是棠风说你要养我的,你要后悔吗?”商兰玉气呼呼的指责他,“我还以为你不来接我了!”
“不后悔,一辈子都不后悔。”凌咎把商兰玉抱上马车,“冻着没有,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