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咎一连两天过来,整个商家都不得安生,第一次来看画,他们在门前跪,这次说来看商兰玉,门前要跪的时候让他们不急,等进了商兰玉的屋子,凌咎坐到床边,告诉他们可以跪了。
这一跪,就没有人起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凌咎或许不是真的对商兰玉有意,但却是真的故意来折腾人的。
凌咎不再看商淮义,但也没叫人起来,反而又去逗缩在被子里面的商兰玉,每一句都听得商淮义心惊。
“我在街上听说你调戏你二姐姐?”他不满意商兰玉蹭的离自己太远了,伸手连人带被子的把他抓了过来,“是不是真的?”
商兰玉气哼哼的,过大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愤怒,但是声音却是小小的,“我才没有,二姐姐总是叫人打我,我才不觉得她好看。”
“哦。”凌咎拉长了尾调,像是在随意话家长似的,转过头去对商淮义道:“你们家名不副实的东西还挺多的嘛。”
商淮义一个叩首把头埋的低低的,正想着应该怎么狡辩几句,外面就来了一个带刀的侍卫,不是上次跟着凌咎来的那一个,进门的时候也没有看见。
那侍卫俯身在凌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凌咎不爽啧了一声,随意一眼瞥到商淮义的身上,好像是在责怪他。
商淮义头磕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沉默下来。
凌咎从床边起了身,招呼刚进来的侍卫,“给小傻瓜把衣服穿上。”
外面太冷了,商兰玉不想从被子里面被挖出来,吭哧吭哧的抱着床柱,侍卫棠风为难的看了一眼凌咎。
凌咎挑眉打量了一会儿倔强的商兰玉,觉得他怪有意思的,随即笑眯眯的把他床柱给拆了,他力气大,那根柱子又受潮脆化,拆掉不过是一伸手的事儿。
他甚至好心的给商兰玉解释了,“这东西不牢固了,你抱着顶什么用,起来,带你出门,你想去哪里?”
一听要出门,商兰玉手上的力气就松了下来,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出门吗?我想去看娘亲。”
“胡闹,兰玉,你怎可这样为难王爷,你老家偏远,一来一去怕是要花上几个月,王爷哪儿有这闲工夫陪你。”商淮义怒斥一声,转而又对着凌咎道歉,“请王爷勿怪,他就是个傻子,不是真心冲撞。”
“才不是,不是回江南老家,是去那里,走路几个时辰就能到的。”商兰玉小声的反驳着商淮义,然后又眼巴巴的看向凌咎。
“穿衣服,走。”
凌咎说要带人走,商淮义又怎么敢拦着,只能全家恭恭敬敬的把人送了出去。
马车从商家门口离开,商钺一脸不忿,“爹,就让他这么带着商兰玉去了?他要是查出来什么,拿那件事做文章怎么办?”
“现在不拦他,或许几个月之后死,或许几年之后死,又或许,可以逃出生天,但是拦着他,现在就得死。”商淮义一甩衣袖,叹着气进了门。
商钺紧跟在他后面,追问,“可是爹手里不是有他想要的东西吗?他敢杀?”
这么蠢的问题商淮义都懒得回,凌咎杀人,何时计较过别人手里有什么,他现在不杀商淮义,一小半是因为对他手里的东西有兴趣,更有一大半是因为他商淮义能屈能伸,没在朝堂上得罪他。
没有上过朝堂的人不知道,凌咎完全就是个疯子,什么纵横谋划、利弊权衡,在八十万边军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兵符捏在凌咎手里,皇位也不过是看他想坐不想坐。
马车一路走到浔京城郊,棠风下车摆好了马凳子,凌咎才不急不慢的下了车,后面的商兰玉倒是火急火燎的,但是脚还没有落到马凳子上,凌咎就回身,掐着他的腋下,把人从马车上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