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帆继续挑衅着：“还想听？不如你自己来试试吧，虽然你这个灵魂很让人讨厌，但闭起眼睛的时候看上去还不错。”

迟溯脸上的戾气用沉默已经掩盖不住了，他目光几近阴冷地盯着许帆。后者很快就说不下去了，现场安静了很久。

“杀了我吧。”许帆受不住这样了，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挑衅的话语，想要给自己壮胆也好，想要恶心迟溯也罢，目的更多的还是让场面不要那么安静。

他被关在这个没有人进出的卫生间里，熬了一整晚，又一整天。

夜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将他吞噬，绝望感拼命袭来，他第一次知道为什么人犯了错会被关在小黑屋，不用上任何刑罚，是从心理击溃的。

白天时，他能听到外面人来人往，好像生的希望近在眼前了，但嘴巴被堵着，腿已经骨折到用不上任何力气，胳膊被反绑在椅子上，他无法呼喊，甚至无法制造出一点响动。

这种希望近在咫尺的绝望，让他一整天都在幻想自己的死亡。

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他叫什么名字？”迟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给他解绑，并询问。

“我不记得了。”许帆仰着头，好像脖子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头颅了。

解开后，迟溯拖着他的衣领把人拽起来，许帆已经无法站立了。

他推开门口早就准备好的推车，将许帆像货物一样搬运上去，推着他去了顶楼。

顶楼的风比下面大些，吹的迟溯校服下摆轻轻晃动。

“他叫什么名字？”迟溯把他从推车上扔下来，许帆像一条没用的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挣扎着。

“我不记得。”

迟溯将他从地上抓起来，摁着他的脑袋让他从顶楼往下看。

“他是从这里被推下去的，你知道吗？”

许帆用力挣扎起来，头部不停地用力摆动。

“我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根本就不是我害死他的！”

迟溯不言。

许帆持续挣扎着：“我恐高…我恐高！快点松开我！不是我害死他的……他失足坠落的，和我没有关系。”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许帆很快地喊道。

迟溯说：“你记得。”

许帆的挣扎一瞬间停止了。

他听到迟溯的声音从他身后缓缓响起：“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除了你给我讲那件事的时候，你从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他顿了顿，说道：“你只是跟我复述当时系统提供给你的情节，除此之外，对着这张脸，你喊不出别的名字来。”

“或者说，你一张嘴就会露馅。所以你对我从不带称呼。”

许帆停止了抗争，浑身都软下来了。

“你很蠢，总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却又破洞百出，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再比如你以为……没有人在这个副本拿到满积分，是因为没有人查到你，你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多说无益。”迟溯及时停住。

他拽着许帆的领子，把这条死鱼一般的人拽回来，像丢抹布一样丢在地上，问了最后一遍：“他叫什么名字？”

许帆只是轻轻闭了闭眼，那张脸就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眼睛里全是惊恐不安。

“云嘉。”

“他叫……云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