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几乎要掀翻房顶的痛呼在客厅里荡开,许帆抱着腿躺在地上不住打着滚,无数鲜血争着往外涌出,几秒钟的功夫地上就红了一片。
“为什么!”许帆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一切都还好好的,这个人却如此阴晴不定,说变脸就变脸。
迟溯半边脸都有血珠挂着,他那张看上去很单纯很好欺负的脸,此刻也多了几分狠戾。
迟溯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般,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动作在此刻放缓了很多,他弯下腰来,握住了刀柄,用力让刀身在许帆的腿肉里绞了一圈,听着那痛呼一声比一声高起,再到最后拔出来时,许帆已经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
他仰躺在地上,疼痛出的汗液让他看上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死死盯着迟溯,那种愤恨的目光迫切地想要化成一把利刃去刺穿迟溯。
迟溯拿出另一边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他扶着已经完全丧失力气的许帆,一边绑一边慢悠悠地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因为你是个满是破绽的蠢货。”
许帆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不得不任由迟溯摆弄,他被五花大绑起来,全身没有一处能获得自由。
“许帆。”迟溯默默地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将绑好的许帆随意丢在地上,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沾上血的手,露出嫌恶的表情,他低头看着许帆阴狠毒辣的眼睛,问:“你害怕的是我吗?你害怕的是这张脸吧。在你的记忆里,这张脸的主人应该早早就死掉了,一个死人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你怎么会不害怕。”
许帆咬紧了牙,他仔细回忆自己和迟溯的每一段对话,他不记得自己有哪里是说漏了嘴的。
“还在想你哪里露了马脚吗?”迟溯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
许帆愤愤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迟溯从桌上不停地抽纸擦拭自己的双手,他对许帆这些嘴硬的言辞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他又不着急,着急的只会是躺在地上的许帆。
迟溯一句话都不用多说,许帆自己会击破自己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只是个玩家而已,你这么对我没有意义。”许帆还不肯放弃。
“你是共情这个角色了是吗?我知道……很多人都会共情,但在游戏里玩家之间互相残杀是会被系统逐出小区的。这个本这么简单,你没必要因为这点共情能力就断了自己的后路。”许帆试图说服迟溯。
迟溯始终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许帆已经完全放弃挣扎地躺在地上,他快要丧失最后的力气了。
在他的精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去思考更多的说辞,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时,终于他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迟溯这时才睁开眼睛,回答了他:“因为你自作聪明,你曾经确实丢掉了那条沾有‘证据’的裤子,但是副本里没有。”
太多了,他的破绽简直数不胜数。迟溯不愿继续和他浪费时间,他从卧室里找到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将许帆硬生生塞了进去。
如果他的柔韧度不够,那就打骨折。
封箱之前,许帆仍然没有放弃挣扎,他几乎已经在濒死的边缘,却依然说:“你杀不掉我的,我只会清零积分,我的工会组织会救我的,等我出去之后,死的人一定会是你。”
迟溯将箱子合上,即将完全拉上拉链的时候告诉他:“如果你是玩家,我确实杀不了你。但如果你是任务呢?”
迟溯将箱子立起来放着,说:“我只是要完成任务而已,我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