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风间职业病地开始搜集线索,发现整个房间连张相片都没有,生活痕迹少得可怜。
他坐到床边的写字台前,盯着写字台壁上贴的光镜。
镜子很大,可以从这面镜子窥见整个房间的布局。忽略掉淡淡的诡异感,游风间看着镜子里的杀马特,才终于有种回到现实的真实感。
他确实是回来了。
浑身的压力骤然一松,游风间轻轻呼出一口气。从写字台前站起来,直接退后几步直接倒向背后两米宽的大床。
柔软的触感碰到瘦削的背,像陷入一块海绵之中,身心都得到放松。
游风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猝不及防地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真的脱离勾心斗角,腥风血雨了。
无论是怪物还是人,他真的……不想再杀了。
闭上眼睛,颅内避不可免地回想起那些死在他刀下的扭曲面容。
所幸都过去了,现在迎接他的是全新的生活。
他计划着,先去换个发型,从头做人,这个杀马特造型真的太丑了,尤其是后脑勺那撮绿毛,丑爆了。
房间里的大镜子也得抽空卸下来,免得招来脏东西,镜子安在这个方位可不太好。
闲来无事可以去后花园晒晒太阳,种种花。在无限世界可见不到这么好的阳光,现在可得抓紧享受。
以前没多读书,现在没事也可以抽空看看,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书房……
他自顾自计划中,房门却猝不及防地被推开,谢长流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东西。
游风间戒备地从床上蹭得站起来,戒备地看向对方,但想到这种举动未免太奇怪,便强制让自己放松下来:“有什么事?”
谢长流只当对方因为自己不敲门的行为不满,没多放在心上,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写字台上,“原本想让家庭医生替你看看,看你现在活蹦乱跳,想必也不用再去做检查了。”
游风间自动忽略他话中的讽意,全当耳旁风没听见。
谢长流自说自话也觉得没意思,开始讲正事:“明天星期一,父亲的意思是让你今天收拾好复学。”
游风间难得有些怔楞,“复学?”
“怎么,就躺了十几天,学就不想上了?”谢长流指着桌上的《五三》,“今晚之前必须做完三套。”
想起他方才无所谓的模样,谢长流额角青筋绽起,像教训不听话的小孩一般板着脸,“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你想这副烂泥模样到什么时候。”
似这副说教的模样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谢长流厌弃地添了句:“不做完三套不许吃饭。”
说完不管对方什么想法,转身走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游风间自然不会被对方这番话震慑到,毕竟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只是没想到……他还是需要高考的年纪。
现在想来,无限游戏里的时间对现世来说,完全是停滞的。
所以哪怕他在无限游戏里呆了很多年,从少年熬成大叔,回到现实他还是青葱少年。
青葱少年面无表情地翻开写字台上的《五三》,看着书里密密麻麻的文字,啪地一下又把书合上了。
去你妈的,老子才不写。
遇事不管睡大觉,他可不想现世也那么操劳。
爬回床上,游风间看了眼房间里的钟,计划中三小时后去吃完饭后,安详地闭上眼。
寂静的谢家,只隐隐传来保姆的打扫声。无人注意到,谢家后花园一角,一缕黑气缠上开得最盛的花。
黑气躲入花蕊中,沾着花洒水的鲜花变得愈发娇艳,照着树叶缝隙下透出的阳光,在风中轻轻晃动,开得正好。
谢长流嘴上说要让游风间快点上学,但第二天还是请了家庭医生给他就诊。
家庭医生是个中年男人,带着憨厚的笑,看着乐呵呵的,很随和一人。
他说游风间除了体温略低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保暖就行,然后又照例嘱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