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烧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垂着歪在一边,半趴在黑狮的身上。昏昏沉沉之际,他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身体,那只手冰凉冰凉的,把他扶着坐起来后,又贴了贴他的额头。
“有点烫。”
穆山显喃喃自语,他正要问黑狮大概的时间,手里忽然触到了滚烫暖和的温度。他愣了愣,罪魁祸首却没什么意识,把柔软的脸贴在他的掌心。
也不知道该说谢景的脸格外小,还是说穆山显手掌宽大,半张脸都握在了他的手里。
穆山显顿了片刻,一只手垂在膝盖上,另一只的拇指按着谢景侧脸,指腹微微陷了进去,像在一团面团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迹。
谢景就像一株被人拨弄却无法闭合的含羞草,只是聊胜于无地挣扎了一下。
过了很久,对方终于松开了手。
穆山显就像是一座嵌在水中的冰山,此刻情绪如潮水般全部褪了下去,逐渐恢复平静。
“再忍一忍,等会儿l就好了。”他轻声说。
谢景好像听见了他的安慰,嗯嗯哼哼了两声,像小孩子撒娇,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他拨开谢景耳后根的发、耳温枪测了下温度。
39.2c。
难怪看起来这么难受。
,糖罐里塞的口味。
他怔了怔。
“现在呢?”穆山显故意问17,“有味道了吗?”
谢景一声不吭地含着,不说话。
过了好久,他才含糊地低低地说了句什么,穆山显靠得近,才隐约听见了几个字。
“……没有了。”
一颗糖,只能维系十几分钟的时间。
那一刻,穆山显难以描述心中的感觉,他没有再克制,下意识地托住他的侧脸。谢景抬首,他已经什么看不见了,但依旧能感觉到一片阴影落了下来。
穆山显尾指扣着他的下巴,指腹像刚才喂糖那样,轻轻抵在他的唇间。谢景下意识地张唇,但尝到的不是酸甜口的葡萄味的糖。
那抹不属于他的发丝垂在他额角,距离近在咫尺,洞里没有风,但依旧微微荡着。
谢景靠在他怀里,几乎被阴影完全淹没。
过了许久,穆山显微微退开,但扣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没有撤走,而是轻轻地抹了抹他的唇。
“你清楚我是谁吗?”他低声问。
不是严正洲,不是许少粱,不是任何一个可以随意暧昧的人。
谢景肩膀微微一颤。
他垂着眼,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下意识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那颤抖的幅度起初不怎么明显,但不知怎么的,动作越来越难隐藏,谢景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像是雨天里捏住一只浑身湿透的猫一样,他瘦骨嶙峋,颤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但是现在害怕,太晚了。
穆山显垂下眼睑,收回掌心,想摸一摸他的发。然而下一刻,谢景忽然拽住了他的手。
高烧还没有完全退下,他皮肤滚烫,握住那双手的指尖像两只停在上面的蝴蝶。
“我知道。”他声音又哑又低,“别走……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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