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出了楼栋，要往录像厅走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群人。

那群人正是此前她带着潘叔叔去打的那些，还有一些生面孔，她在桦钢里见到过。而在这些人身后，隐藏着宋玉坤的身影。

不想牵连外婆，她撒开腿，像是上辈子考800米冲刺的时候一样奔跑……

傅卫军看着墙上的钟，他焦急地抖着腿，浑身都在颤抖着。他不知道樊盼晴去拿一份资料为何要这么久，就算是散步，也能走两个来回了。

[我要去看看，王阳，你陪着我姐。]

终于他决定不等了，骑着电动车，他往叶家赶去。要到那栋宿舍楼的时候，他看到了很多人。空气之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个味道这几天一直包裹着他，让他很不舒服。

从电动车上跳了下来，他冲进了人群之中。

他所爱着的那个人就躺在那里，她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湿了，和那年冬天的红色羽绒服一般红。一朵秋天最后的小菊盛开在她的耳边，白色的花瓣还未沾染血迹，纯洁如冬雪。

“啊！”

桦林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小哑巴振聋发聩的嘶吼，仿佛是提前为桦钢号丧。

樊盼晴眨眨眼，看着这纯白的空间。她愣了两秒，然后走向了空间里唯一的一个物件处。看着坐在那里的狐狸眼办事员，她又开始暴躁了，“我怎么就这么死了啊？”

“嗯，根据你这辈子的所作所为，你死得还算晚的了。”办事员坦诚地说道。

樊盼晴只觉得脑壳上的血管要炸了，她按了按太阳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冲动到将他踹下椅子，然后用椅子暴揍他，“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你自己看吧。”办事员拿起一个遥控器，空间里出现了一个屏幕来。屏幕上播放的，就是她死后的事情。

那群人追着找她要卢文仲的口供，她不给，宋玉坤就杀人灭口了。还试图将这件事引到此前的打架斗殴上去。但警察来得很快，马德胜将宋玉坤等人都控制住了。顺便还将来到现场的傅卫军给带回去问话了。

沈墨担心弟弟，也过来了。她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以为是事情败露了。回去录像厅，她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进行了抛尸，然后和王阳准备离开桦林。

在小凉河边，王阳后悔了。他想着自己的父亲，重病的母亲，怎么都无法选择跟沈墨离开。他决定要按照樊盼晴的计划去自首，用几年的刑期来换得下半辈子的安稳，还有父母的安心。他们为他操心了十几年，他不能再为他们增加负担和耻辱了。

沈墨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替身的计划都失败了，她只能选择去死。

但王阳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也还爱着沈墨，没有丝毫忧郁，他也跳入了小凉河之中，去拯救他的爱人。

王阳死了，沈墨活了，不过她只能以被她杀死的殷红的身份活着，永远见不得光亮，永远颠沛流离，居无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