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镇东喜欢吃小点心,贺老太太喜欢西式的甜品,薇薇让梁诏绕到老城区买了些一起带过去。
薇薇聪慧,很擅长讨两位老人家欢心,贺家老太太一晚上念了八百遍:“我们亭川找了个好媳妇。”
晚饭后,贺老太太上外面消食散步去了,贺亭川和贺镇东在窗前的桌上,下了会儿围棋。
贺亭川一时半会走不了,薇薇又无事可做,索性拎着逗猫棒去院子里找飞力。
大胖猫果然很高冷,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处瓦楞下。
“下来么?”薇薇朝它晃了晃手里的小毛球,诱哄道。
飞力眯了眯眼睛,根本没理她。
“你和他还真的像。”薇薇吐着槽,提着裙子,踩过边上一块石头,站了上去。
飞力见自己的地盘上忽然冒出来颗脑袋,警惕地坐了起来。
薇薇指尖捏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鱼干,送到它鼻子前摇了摇:“给你啊,吃吗?”
飞力嗅了嗅,嫌弃地叼了过去。
“你吃了我的鱼干,以后也是我的半个猫了,以后别学你爸爸那么高冷,知道不?”
薇薇等飞力吃完了,在它头顶揉了揉,见它不抗拒,抱着它从那石块上下去了。
贺亭川下着棋,目光投向窗外。
她的新婚妻子正蹲在门廊下面捏飞力的猫爪,表情眉飞色舞,又有些软萌的淘气。
飞力被她弄烦了,张开锋利的小爪子要打她,贺亭川蹙起眉,生怕它伤到她。
谁知小姑娘没躲,一把握住它凶凶的爪子,还捏了它的肉垫。
“你以为我会怕你啊?我可是南城小青蟹,”她比了个剪刀手夹飞力的小肉垫,“怕不怕我啊?”
贺亭川有些啼笑皆非。
他走了神,对面的贺镇东已经将他的黑子围进了死局。
“亭川,你今天下棋不认真。”贺镇东喝了口茶道。
“是爷爷您的水平高。”他回神道。
贺镇东摇了摇头说:“你的心不定,才会输。”
贺亭川没说话,默认了。
贺镇东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苏薇薇正蹲在那里玩猫。
他发现贺亭川走神的根源,放下茶盏叹了口气:“飞力其实并不是你小叔叔弄伤的。”
贺亭川闻言,将手里的棋子“哒”地一声丢进了竹罐,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贺镇东继续说:“当年,我特地找人去查过,不是他做的,也不贺家的人。亭川,你要懂得一样道理,爱而不藏,自取灭亡,越喜欢的东西,越是不要张扬,不然难得长久。”
贺亭川垂眉,指尖点在棋盘上,没有说话。
这个道理其实他懂。
贺镇东站起来,踱了几步道:“我的建议,婚礼最好不要太过隆重,这是对她的保护,我们家不同于旁人家,你又更加不同。”
贺亭川喉结很轻地动了下,说:“我有分寸。”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贺镇东不再多言,转身出去接贺家老太太。
贺亭川在那里坐了好久,他转了转手表,回想起飞力出事那天的事,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
“哥哥——”一道清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贺亭川抬眉,见薇薇从外面进来,她怀里抱着个搪瓷小碗,里面盛着洗好的樱桃,青梗红皮,水珠晶莹,很是新鲜。
她挑了粒最大的,指尖提着,乖巧地送到他唇边说:“呐,很甜哒,给你尝尝。”
贺亭川的目光停在她纤细如玉的手指和透粉的唇瓣上,半天没动。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冒出许多美好的词句——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薇薇见他不动,以为他不喜欢吃,手腕一收,将那粒樱桃送到了自己嘴里,只是,她舌尖刚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