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不久,鬼新娘也不知从哪现身了。
她将一众被红色丝线和符纸打包捆严实的小孩暴力地丢到我们面前,便不知为何踹着手手看起来相当愧疚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后。
至于她为什么那么愧疚的原因,感觉可能是在对把硝子的那条手链掌来给我耿耿于怀。还有一点也是怕身上过重的阴气影响到我……吗?真是个体贴的人。
我远远朝她招了招手,大声道了谢。
并表示那条手链对于我和硝子来说非常重要,我很高兴她可以帮我找到它。
听到这鬼新娘这也好像才高兴起来,头上盖住的红盖头竟也像个旋转木马那样活泼旋转不停。
最后她身上铃音叮铃铃响了几声,似乎是提醒时间到了,转而向我鞠了个躬,血红色身形如烟雾般散去。
"喂,那个啥……这些小鬼要怎么办?"
待到鬼新娘完全消失了,刚才还一直躲我身后猫猫探头的五条悟才装作轻咳了下戳了戳我的肩膀。
夏油杰这时也故作淡定地闪了出来,一脸无视发生的样子。
刚才还大势已去一语不发的田方,看到整个神社作祟的小孩都被捉了过来,这才心有不甘地告知了我们五条家小辈们藏住的地方。
我们顺着对方的描述果然找到了那些在一晚上全部失踪的孩子,今晚的事情算是初步解决了。
"啧,也罢,"田方放弃了最后的抵抗,维持着被夏油杰咒灵捆束的状态身体往墙面上一靠:
“你们如何处置我都行,只是那些孩子,他们并非像四目神大人一样被侵蚀成彻底的‘那种东西',还有回天的余地,只希望你们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诚恳,也没有了最初强硬摆出来的那副阴阳怪气满脸不屑的嘴脸。
"呜呜呜,呜呜……田方哥哥……"
几个身上明显裹挟着部分咒灵气息又混合着些其他什么阴暗物质的小孩嘤嘤哭泣着,我和夏油杰难办地看了一眼。
五条悟这会儿也没有催促我们赶紧祓除结束完任务收工回家,只是安慰着那十几个他们家一团毛绒绒凑过来受到惊吓的五条小辈们,等待着我们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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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夏油杰显然也是有些犹豫,"不如把他们先带去学校……?"
"带去学校也会被高层们不由分说给当成是咒灵清除吧?"五条悟在旁边插道。而且并不能保证他们这种状态放任不处理之后会发展成怎样。
而就在这时,我的脑内突然闪过一个没准可行的主意。
“对了!我之前在土蜘蛛的梦境里学会了一个术式!”我兴奋道,"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不行。"
没想到这时原本还在逗小孩玩的五条悟插了话。
我投给他一个“?”的表情,他投回给我一个“你还给我?”的表情。
“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的吧?”他插兜走过来,不耐烦地一把捏住了我的脸,"现在搞成这种情况你这家伙是又想勉强自己?"
“我也觉得如果是必须要牺牲掉你身上什么的话,”夏油杰这时也凝重着脸转头冲我道,“那么我宁可不冒那个风险。"
又来了这两个家伙…
究竟要让我说多少遍才会信我真的不是什么圣母大傻蛋?
“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啦,”我摆摆手,“而且我也是要练习自己的术式才能顺利掌握的,所以这次帮他们充其量也只是拿来当小白鼠实验罢了。"
我将话讲到这种程度,他们也总算不再紧张兮兮地拦东拦西,这才让我放手尝试。
唉。
有时候真的觉得我身边的人都好老妈子啊.…
大
在纸手机上确认了一下确切的施展手段,我便再一次召唤出了那个在人狼村时误打误撞觉醒的走马灯,进入到这些孩子们的过去。
没错。
我打算从根源上解决造成他们变成这样的万恶之源。
这些孩子,全部都是因为村民信奉最开始那个不存在的四目神,并不断丢弃杀死自己的孩子从而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
只要回到最起初,阻止并警告第一个这样迷信的村民,那么这所有的悲剧便能从源头彻底掐灭!
显然我的想法非常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我忘了一点,走
马灯无法显示先祖们的记忆,顶多只能读取到某个人这一生的记忆。所以无论再如何往前回溯,我也只能回溯到记忆最早的一个孩子最起初诞生时候的时间线。"大人!生下来了!母子平安!是很健康的一对龙凤胎呢。"“先出生的那个是男婴,后出生的那个是女婴。”
“太好了,这样一来,事先取好的两个名字都不会浪费了呢。”
“女孩子叫做‘真依’,希望她能够成为依靠真实、看透真相的孩子。”“男孩子叫做‘悠真’,希望他的人生没有虚伪而且充实。”
就在我觉得有点搞砸了,想要拉动走马灯的进度条折返回五条夏油他们那边时,耳边传来的话语夺走了我的注意。
等等……"真依"?
刚刚确实是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没错吧?回过头。
恰巧看到一名尚半倚在床褥上,与先前我在镜中所见的那名自称是“佐原真依”的少女长相即为相似的女人。
在她面前一脸温柔注视并握住她手的男人,眉眼也与佐原真依十分相像,不出意外是她的父亲了。
倘若最起初那群被污染的孩子当中没有镜中少女真依本人的话,那么难道我读取的这段走马灯的记忆…
大概就是佐原真依的龙凤胎哥哥,也就是叫做“悠真”的男生了。
想到这我将视线转向那两个尚且在襁褓中的婴儿。
因为都是刚生下来,全都看起来红通通皱巴巴的,像俩小猴子,也分辨不出男女。
我又确认了一下,两个还在彼此握紧双手相当恩爱、畅享着幸福将来的为人父母,确认他们真的看不到我后,这才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姐姐!小姐姐!——这边这边!"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仿佛盖在棉被里说话的闷闷的声音。
扭过头,蓦地就对视上恰好处于这个屋子内的一面梳妆镜。
似曾相识的一幕。
在那镜中,清晰倒映着红头绳短发少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