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儒雅和善的声音适时响起,顺着源头望去,就见到走廊的另一端缓缓走来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和散兵织田作之助同款的制服大氅,脚步相对沉重,高耸挺拔的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眼睛之后是一双未语先笑的桃花眼。
来人有一副让人见了就心生好感的好相貌,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六席,执行官之间不允许内斗。”
看向散兵握紧的拳头的时候又慢慢补上一句:“如果你有不满,可以去训练室,或者对花花草草,梁柱砖墙发泄——当然,打坏了要赔钱,就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两百年的资金不发,还要扣我的钱,”散兵木木地转过来,指关节咔哒咔哒地响,他仿佛听见了脑中血压计飙升然后爆掉的声音,“潘塔罗涅,你是想掀起愚人众内斗的战争吗。”
“愚人众的活动开销太大,掌管北国银行的我压力也是很大的,璃月有句古话叫‘开源节流’,我当然要抓紧每一枚摩拉,两位说是吧?”
潘塔罗涅,愚人众第九席,代号富人。
绰号黑心资本家。
落地彩窗外的光落在脚尖之外,他就站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距离,生怕打起来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砰!
外披大力飞起,破空声在耳畔炸开,散兵的拳头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潘塔罗涅脑侧。
那张脸还是笑眯眯得不为所动,散兵哼了一声,握拳的手指张开又放松,这一拳威慑的意义更重:“不愧是你,潘塔罗涅,你这个骨子里都留着一股铜臭味的家伙。”
打架外勤统统不行,坑同事倒是第一名。
他对钱没有那么执着,否则也不会任由富人把两百年的欠款坑成一笔烂账。散兵皱了皱眉,忍了又忍,懒得计较,单手虚虚扶住帽檐一个转身,抬脚就往反方向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被织田作之助揪住了帽子。
“??多托雷你干什么!”
“抱歉。”
织田作之助顺口说,转向富人,“这样不太好吧,克扣他人钱财对组织形象不好,辛苦工作总该有回报。”
就算是港口mafia的黑心首领森鸥外也不会无缘无故扣手下的奖金啊,工资分红绩效奖金,死亡还有抚恤金,织田作之助不得不公平地说一句,森鸥外在员工福利这块做的比潘塔罗涅强多了。
愚人众,不行啊。
他这一动作,如同石子入水泛起一圈一圈荡开的涟漪,立刻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潘塔罗涅莫名其妙,做出和散兵一模一样的反应:“多托雷,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系统抓狂,在心里哭唧唧:【啊啊啊宿主,不是说好你专注任务,不会管散兵了吗?】
短短几秒就说了第二次抱歉,织田作之助:“对不起,我没想管的,只是出于习惯身体自动就……”
就动起来了吧。
系统心里苦,系统心里累,他再一次深刻意识到契约者身上还有如此父性且善良的品格,已经能用麻木且平稳的态度看待接下来的行为,小声地鼓动:【那你凶一点,狠一点,别被发现端倪了。】
凶一点。
潘塔罗涅是愚人众里专管财务和后勤的执行官,织田作之助潜意识地想要模仿太宰治见到森鸥外的场景,森鸥外是太宰治的老师,又是港口mafia的首领,每一次太宰治独自踏上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在血色夕阳越过幢幢高楼望向横滨港口的末梢神经,回过头,眼里涌动的污泥再看向靠坐在办公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