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

她不想吓到亚雌。

南音的眼角垂了垂,眼中多了些沮丧。

“谢谢,琳琅。”

南音说出这句话时,顾琳琅的眸中的光微微沉了一沉。

南音总是很礼貌,就好似对待她的善意充满了谨慎。

“感谢”二字,充满了疏离感,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听到南音说“喜欢”。

要是这条鱼,也能像猫猫狗狗那样,冲她撒娇就好了。

顾琳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无聊。

“顾临禾和琳琅,是敌人吗?”南音忽然问了一句。

顾琳琅在梳妆台前坐下,抬手一边摘下耳环,一边道:“是,也不是。”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顾临禾之间的关系。

很小时候,顾临禾是个很正常的孩子,不论去哪里,都躲在她的身后,每天只会叫“姐姐”。

姑父是个很严肃的人,一直希望顾临禾能从商,继承家业。

“那时候我没什么玩伴,每天机械性地做题,上学,连娱乐的时间也没有。成绩相对来说要出挑一些,也正是因为有我,姑父对临禾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顾琳琅说到这,眼中多了些许唏嘘。

顾临禾一直是优秀的,她九岁画的画,甚至得过国奖。

她生来与众不同,也应该拥有更为精彩的人生。

但这些在姑父眼中,都是不务正业。

作为绘画天才的顾临禾,也一直没有机会再继续学习画画,而是按着她这个姐姐路走,被迫将科研院定为了目标。

“我被保送去科研院的那一年,临禾住了一个月的院,从那之后,人就变了。”

顾琳琅再见到顾临禾的时候,顾临禾坐在病床上,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

“她怎么了?”南音问道。

“发生了一些意外,好在被人救回来了。”

听姑母说,姑父为了让顾临禾断绝去美院的念头,烧掉了她偷偷建起来的画室。

所有的作品化为灰烟,顾临禾那晚,毅然决然地选择冲进了火海。

烧伤并不严重,但被浓烟呛到了。

就好似一个自由的灵魂,被套上枷锁许多年后,用最惨烈的方式,终于挣脱这个枷锁。

那个男人一直希望,顾临禾能成为一个优雅、体面的乖女儿。

但从那之后,顾临禾就彻底变了。

在抛弃这些束缚后,顾临禾身上的偏执被展露无遗,也开始无差别地对每一个人发疯。

甚至开始对权利和地位,多了几分常人难以想象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