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

她问话时诸灵沉正在单方面痛斥萧瑾玉让他松手,听到话后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屋内空空荡荡,进去时他只看见了一张木桌,几张凳子,以及桌上放置的缺了口的碗,除此之外,便只剩一间用布帘隔断的里屋。

听诸灵沉讲述后,陈师仪不知因何,抬脚便向着矮屋走去,不过就在她即将踏入屋内时,一名挑着担子的老人却出现在了小道上。

老人皓首苍颜,身着灰衣,见陈师仪就要走入屋中,忽然喊了出声,“几位仙长。”

他虽是对着几人喊的,一双泛黄混浊的眼却是一转不转的望着陈师仪。

对方出现突然,陈师仪不好当着老人的面闯入他人屋中,只能先退了出来,同时向着老人轻颔了颔首,“老人家。”

老人却没有应声,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陈师仪,直到对方离了屋门,才将目光她身上收了回来,“几位仙长可是巡山回来了?”

“是。”回答的人仍旧是陈师仪,“天色晚了,我们便下山稍作休息,明日接着巡山。”

老人咕哝了一声,不知是回答还是在说些其他的什么,这之后便没再开口,也没挑着担子离去,就这么站在小道上盯着几人,一动也不动,

“老人家。”

这老者的行为说不出的怪异,几人都被盯着有些发毛,被凝视了半晌后,陈师仪忍不住道,“老人家可是有什么吩咐?”

老人没有回答她这一问题,反而又用那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珠子注视了几人好一会儿,这才道,“几位仙长因何站在这里?”

他话里赶人的意思颇为明显,薛少峰沉了眼眸,陈师仪也因这问话怔了几许,只能出声,“正要离去。”

说完话的他们不再好留在矮屋前,一行人便这么一同离开了村口。

直到他们走远后,那挑着担子的老人都在原地站着,直直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

“他竟在看我们有没有走。”薛少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这些村民,我们花费这么大功夫下山来帮他们除妖,他们竟和防贼一样防着我们。”

这里的人谁上山不曾受过规训,多是有一颗铲奸除恶,平定风雨的心。可如今怀揣着一腔热情下山尽责却被村民如此对待,免不了会觉得心寒。

陈师仪静默了半晌,“我上回的问人之一便是这位老人家,他今日这等表现,怕是我那日过于心切,太过冲动让他堤防了。”

“真不知他们在瞒些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薛少峰愤愤道。

“怕是。”萧瑾玉意外接了话,只是这话让几人都陷入了片刻沉寂,“若不是不亏心事,便是他们觉得我们会损坏村子得利。”

陈师仪敛下了眼帘。

其实等不是不行。

那日萧瑾玉的话之所以会得到几人的一致默认,并不因对方只单单说“等”一字,还因为他接下来的一段话。

“除去南诏国那两名修士,这只妖兽三月便吞了八人,便是说,它每月会吞个二至三人。若它是以人为食,哪怕如今为了避我们而隐匿起了行踪,过不了几日也会下山吞人。若是它以食人为乐……以它三月便要吞食八人来取乐的性子,怕是也藏不了多久。”

萧瑾玉这话有理又有据,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对策,便将对方的法子默认了下来,事后照常每日巡山。只是等始终是下策,今日见此一遭,陈师仪免不了产生些念头。

“我方才想进屋中并非没有缘由。”

陈师仪思索了片刻道,“我们在外头闹出了那么大声响,诸师弟又将那孩童从屋内带了出来,可这屋里,却一点动静也无,即不见那孩童爹娘,也不见也有其他人走出。加之我们下山时,田埂里劳作的村民分明一个个都回了村,可我们几人在屋外逗留的时刻并不算短,也不见孩童的爹娘回来。你们说,那孩童爹娘不在屋里,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