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话的是贝尔摩德,波本马上就能确定对方是在卖人情,然而琴酒……他很怀疑琴酒知不知道“人情”的份量。
虽然事实上,就算他不说波本也知道这事不简单,但既然他说出口了,那么万一波本真的有问题,琴酒自己也……嗯?
波本想起了刚从琴酒手中逃脱的某人。
好像……哪怕搭档出问题了,琴酒本人其实也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说是接受审查,但从他之后还能活蹦乱跳怒火冲天地去追杀人来看,这种“审查”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当时波本还感叹了一番琴酒在组织里的地位,所以说,以对方的身份,不管要关照谁大概都不需要考虑太多,更何况只是一句话的提醒。
反倒是他自己,又一次被对方轻易地牵动了情绪。
波本苦笑了一下,已经不想纠结自己对琴酒过分关注的问题,他又不是搞心理学的,就算真的是,要分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也并不容易,眼下比这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把思考重点放回到这次任务当中之后,波本的思维一下子变得顺畅起来。
既然已经对这次任务的性质有所了解,那么应对方式也很明确,不管里面的内容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直接把这个闪存卡的消息传回去——一旦被组织发现消息走漏,在这个任务的知情人当中,他自己的嫌疑绝对是最大的,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册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不值得。
反倒是……既然组织对爱尔兰也并不信任,那么他完全可以在这次任务中做些什么加深那道裂痕,顺利的话直接把爱尔兰策反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任务不成功,或者起码部分不成功的基础上,而这个任务……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些警察同行,再联想组织这次派出的贝尔摩德和爱尔兰,降谷零对这次的任务产生了深深地忧虑之情。
他自己在这场任务中只是辅助角色,难以起到什么作用(倒是难怪琴酒不想参与),既然不能明着行动,那么只好从别的方面入手,降谷零思考片刻,顺着上次的事件想到了那个解决事件的人,于是心中一动:如果能让对方也参与进来,或许事情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考虑到对方与警局的密切关系,这似乎并不困难,波本的心情好了一点,于是开始专心琢磨起策反爱尔兰的事情。
其实想要把一个人搞出组织并不困难,看皮斯科的事情就知道了,一旦丧失价值,或者给组织带来什么风险,组织舍弃某个人是根本不会犹豫的,落到爱尔兰身上也一样,他不是琴酒那样的专职杀手,也不像贝尔摩德那样身份特殊,如果爱尔兰的身份暴露,他必然会像皮斯科一样被抛弃。
但问题是,这份暴露不能来自于波本自己,因为他已经被怀疑了,而单纯从公安所拥有的情报来说,随着枡山宪三的死这条线索其实已经断掉了。
也许这次的任务是个机会?波本又看了一遍邮件中的任务单,如果能把爱尔兰逼到绝路,那么他自然就会反水了……
送走波本之后,琴酒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在心里对自己叹气:他真是半点不喜欢这种需要长期谋划的任务,感谢boss没有让他管教育部门,以及……波本好像真的很适合接班朗姆。
可降谷零不适合组织,就算其他的所有条件都完美,最关键的那一项不适合就还是不适合,朗姆的问题再多,他起码是个对任何国家都没有归属感的流浪者。
即便如此,琴酒还是理解了boss对波本的诸多优待,他一向知道先生喜欢这一类的人,这份喜好倒是一直没有变过——非常反直觉的是,与琴酒本人相似的类型并非乌丸莲耶所欣赏的,在boss那里“gin”是个完全的特例。
不过,琴酒也得承认,在一次次莫名其妙(和不那么莫名其妙)的相处之后,他也多少从中得到了一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