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傅延川很生气。
傅延川生气有些可怕,他并不经常生气,偶尔的矛盾也仅仅是矛盾而已,总是能很快过去。但要是真的生气起来白辞承认自己也有些无措。
他生气很难判断,也很难叫人猜。这个人总是喜怒不形于色,把一切情绪都藏的很好。
那天傅延川也不说话,白辞问他什么也不回答,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和机器人一样给他兑水泡药。
白辞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对劲,有意想哄哄他,在他将药递过来的时候用指尖刮了下他的手心,笑着说:“我的病好的很快的。”
傅延川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回答他,转身就要走。
白辞撇了撇嘴,并不气馁,在他给自己兑温水的时候挪着沉重的步伐从后面抱住了他,还故意把手往不该摸的地方摸。
“我看看你是不是全身上下都和嘴一样硬。”
“……”
那杯温水是嘴对嘴喂下的,那天的厨房混乱不堪,他的病倒是好得快。
白辞的目光在傅延川身上游移片刻,快往下走的时候连忙制止住了自己,脸热的移开了视线,在心里默念自己是个傻逼。
傅延川接完水回来就看到白辞面色微红的模样,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面色不虞:“怎么越来越烧了?”
“……”
白辞心虚的拂开他的手,说:“关你屁事……”
声音细若游丝的,听上去就很没有底气。
傅延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又转头去问医生要了一张冰凉贴,然后“啪”的贴在了白辞的额头上。
白辞被冰的瑟缩一下,怒视傅延川,刚想说什么,就听傅延川说:“上火容易流鼻血。
“……”
至于是哪个上火他也不知道他也懒得问。
回教室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无言。
傅延川走在前面,白辞脑袋昏沉,并且也不是很想和他一起走,于是慢悠悠的在后面踱步。
走到教学楼前坪的时候,傅延川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今天的风又寒又冷,白辞向来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穿的也不多,这会儿冻得直缩脖子,低着头走的时候也没看路,于是傅延川一停下,他就蒙头一脑袋撞了上去。
“靠……”
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抬头要骂傅延川的时候,就见傅延川正认真的看着他。
于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下去,吐出来的只是一句干巴巴的:“干嘛?”
“你的纹身,纹的什么?”
傅延川嗓音沉沉的问。
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没纹。
白辞愣了下才摸摸鼻子,撇嘴说:“毒蝎子。”
“不是。”傅延川很笃定的说。
白辞乐了:“你怎么知道不是?”
“你不喜欢蝎子。”
“……”
依旧是非常笃定的语气,仿佛一点也不害怕白辞怀疑。
白辞故意说:“蝎子多可爱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喜欢蝎子。”
傅延川目光顿时变得微妙,沉默几秒,说:“好巧,我是天蝎座。”
“……”
白辞其实是真不喜欢蝎子,但是偏偏傅延川是天蝎座的。
以前傅延川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喜欢蝎子?”
白辞满脸嫌弃的说:“看着瘆人,被咬一口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