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皆是操练的士兵,个个威武不凡,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呐喊声震耳欲聋。
放眼望去,一派气壮山河之势,令人望而生畏,亦热血沸腾。
祁朝燕带着祁幼安在校场上转了一圈,叮嘱她去了平崖山勿懈怠练兵散漫军纪,之后便回到了营帐。
营帐里,林家父女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也不知林南枝这个小魔女是怎么说服她爹的,林庆见了祁幼安便立马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好侄女啊,你就当帮帮林叔把枝枝带上吧,也是我和她娘之前太娇惯她了,不答应她就一个劲儿跟我闹,我也是没办法了。”
林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祁幼安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林庆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情愿,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笑了笑,“小主子,我知道先前的要求太过了,您别生气,战场上受伤也是在所难免,让她吃点儿苦也是为她好,只要保证这丫头有条命在就行了。”
说着,他又干咳了两声,“那什么……我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了,她娘如今去了,如果她再出点儿什么事,我就成孤家寡人了,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没脸见她娘,所以我也是关心则乱,脑子一热便求到了大将军那里……”
林庆已经拉下老脸,旁的不说,便是祁朝燕看在他跟随自己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她适时开口打断了林庆再说下去,“不过一桩小事,幼安比南枝年长几岁,南枝若是愿意跟着去,幼安自然会竭尽全力护着这个妹妹的。”
对于祁幼安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她已经发现林南枝被林庆惯得有些骄纵了。
而他们是去打仗不是郊游,带上林南枝这种娇蛮任性不听话的人,无疑是带了个大麻烦。
可她只能笑着点头,心里则在暗暗祈祷着林南枝去了千万不要给她惹事……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这一刻倒是上演的淋淋尽致。
林南枝还没意识到祁幼安对她的嫌弃,见此事定下来开心的不得了,欢快地说了声谢谢大将军,便自来熟的上前挽住祁幼安胳膊就要往帐外走,“幼安姐姐,你饿不饿,我饿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祁幼安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十分不喜林南枝这般拉拉扯扯,脚下没动,“不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要跟大将军商议。”
“啊?”
林南枝愣了愣,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林庆已经恨铁不成钢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出营帐,“你给老子滚,主子们商议正事的时候不要瞎捣乱……”
他们父女俩走出去很远了,隐隐还能听到林庆气急败坏的吼声和林南枝不甘示弱的顶嘴,很是好笑。
祁幼安却笑不出来,“为什么不让林南枝跟着她爹?”
祁朝燕似是懒得回答,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着头写信。
见状,祁幼安只好说起正事,“我想多要些骑兵和弓弩手……”
不等她说完,祁朝燕便爽快地点头了,“各五千,余下一万步兵,再给你两个得力干将,如何?”难将红绸包裹的祁家枪1法交给年仅八岁的孙女手中,绝望地喊着快逃……
脚下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浑身是血死不瞑目,女孩一路磕磕绊绊,泪水挂满了两颊,却不敢哭出来。
忠心的奴仆将她藏身草垛,下一刻却在她眼前被刺穿身体血溅当场,惨叫声与哭喊声连成一片,直到被冲天的火光吞没。
渐渐的,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只有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在放肆生长……
祁朝燕罕见地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嗯了声,“切记,不要弄丢了,记下之后便交还给我。”
身为祁家子孙,面对传家宝总是有种特殊的感情,哪怕她学会了魏如虎的一身本领,还是对闻名天下的祁家枪法爱不释手,但瞧着祁朝燕沧桑的眸里暗含警告,还是默默歇下了占为己有的心思……大不了等自己学会了以后手把手交给自己的孩子就是了。
祁幼安应了声好,将小小的书册往怀里一揣,有些迫不及待,“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不必急于这一时,”祁朝燕知晓她的心思,指了指简易小桌上的饭食,“先用饭吧。”
祁幼安正处在兴奋状态,一门心思扑在研习枪法上面,哪里会觉得饿?
只是‘不饿’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祁朝燕似早已预料到了她会拒绝,下一刻便说道:“站住,没有本将军的准许不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