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慈思量着了接下来的对策。
孙神医那里是不能再去了。
目标太过明确,且又无人防守,一旦再度折返孙神医的小院,杀手也必然会追踪过去。
是以,卫慈就扛着谢南州往山谷外面走。
谢南州比卫慈高出了太多,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瞥见美人琼鼻上的细汗,在往下是雪腻锁骨,以及蔓延到深处的丘壑山峦。
谢南州:“……”
他本不该多看。
甚至于,他根本一眼都不能看!
可不知为何,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就会瞥向那一幕。
谢南州只觉得不久之前吃下的两只山梨过于甜腻了,导致他此刻口渴难捱。
卫慈感觉到了男人身子的僵硬,转过头来,关切一问:“夫君,你怎么了?”
谢南州望着前方,不与眼前人对事,一双幽眸冷若冰霜。
对她毫不理睬。
卫慈:“……”
未来帝王对自己防备至厮啊。
罢了罢了,她很有自知之明。
两人继续往前,卫慈一门心思扑在了探路上,为了避开杀手,她故意带着谢南州从灌木丛中走,为了辨别方向,费了她好大力气。
她全程过于专注,脚踝与膝盖被葳蕤草木划破了口子,都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走出了药王谷,却见此前守在外面的谢家人已无踪迹。
卫慈驻足,转过头来,抬首看向谢南州,见男人的脸色已经不似之前苍白,甚至还隐隐泛出一层薄薄红晕,她虽是疲乏到了极致,却终于放了心。
“夫君,想来三弟他们回去抵御外敌去了。此地不宜久留,你我且速速回侯府。”卫慈提议。
美人的脸近在咫尺,吐气如兰。
谢南州只看了一眼,这便避让开了视线,仿佛是在遥望远处,淡淡应了一声:“嗯。”
卫慈已经习惯了男人的只言片语。
他这几日统共也没与自己说上几句话。
最多的一个字便是——嗯。
卫慈也不奢望他将她视作自己人。
是以,卫慈扛着谢南州的一条臂膀,继续往前走,她脚步已经虚浮不已,甚至还会打颤,每走一步都在咬紧牙关,但她半点不退缩,也不矫情嚷嚷。
谢南州自是留意到了这一点。
便是自幼习武的谢五,也不及卫慈这般能熬。
此刻,谢南州的心绪又是一番千转百回。他眸色尖锐,看见了卫慈罗裙之下的绣花鞋鞋尖已经溢出了些许鲜血。
谢南州眸色一怔,他架在卫慈肩头的那条臂膀缓缓抬起了稍许,尽可能不给她施加太大的重压。
谢南州也一直在熬。
在卫慈没有看见的地方,他持剑的那只手,用指腹划在了剑鞘上,疼痛使他保持着清醒。
否则,若是他昏迷了,一旦危机来临,后果不堪设想。
护院狂奔过来禀报时,谢老太太正在喂锦鲤。
眼下,谢家内忧外患,她又不信神佛,只能在池塘边喂喂锦鲤,试图分散精力。
“老太太!夫人和侯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