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付恒胸口一直残存着丝丝痛感,不甚明显,却又如影随形。
自从卫慈远嫁的队伍离开京都,他胸口的不适便从未缓解。
付恒望向朱雀长街的眸子,愈发深沉。置于身后的一只手掌紧握成拳。
他脑子里忽然浮现昨年的花灯节,卫慈从朱雀街给他买了几盏兔子灯,可他瞒着她,陪同卫苏雯去画舫赏灯去了。那晚,卫慈在他府邸外等了几个时辰……
记忆收拢,蓦的,付恒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一时鬼迷心窍,迷上了卫苏雯。
他越想越是困惑。
此时,一男子悄然靠近,抱拳道:“殿下,探子飞鸽传书送来消息,卫二小姐的送嫁队伍已经抵达西洲,在中、西洲的交界之地,卫二小姐遭遇了刺杀,倒是并无受伤,被谢家人救走了。”
付恒喉结滚了滚,眉心蹙的更紧,开腔时,嗓音喑哑,沉声一问:“谁做的?”
男子道:“是青海卫的人。”
付恒眸色乍寒。
青海卫乃帝王爪牙。
他那个父皇还真是想不择手段挑起事端。
卫慈一死,朝廷就可以对谢南州冠上罪名了。
下一刻,付恒又觉得自己甚是可笑。分明是他促使了这桩婚事,他为何又不舍?
卫慈……是不是就要与谢南州拜堂成亲了?!
她会记着自己吧?
谢南州不可能会要卫家女!
这个念头给了付恒一丝丝的宽慰。
他甚至盼着谢南州冷落远离卫慈,如此,待他成就大业,还有机会将她夺回来。
卫慈啊卫慈,他到底该拿她如何是好?
本以为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眼下却让他牵肠挂肚……
他昨晚又梦见了卫慈。梦中是西洲的场景,卫慈一袭红衣,在西洲策马狂欢,身后是谢南州,她回头喊他夫君,笑靥如花。
梦中画面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
此刻的付恒已经不再简单的以为,仅仅是因着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他这才这般失魂落魄。
这时,一仆从悄然靠近,垂首恭敬道:“二殿下,长宁侯府的大小姐求见。”
这仆从表面上毫无他色,内心却是一阵唏嘘。
好歹是卫家的大小姐,却在这个时辰前来见二殿下,是不是有些不妥?何况,卫家二小姐还曾与殿下有过口头婚约。
付恒眸色微晃。
卫苏雯来了。
按理说,他应该会欢喜才对。
他沉迷于这个女子带给他的温晴,渴望与她靠近,两人几次相拥,让他险些把持不住,而此刻,他却没多少喜色,只说:“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