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咱们到了呢。”这一天一夜下来,锦书与寻墨发现谢家人也并没有那般可怕,遂不像在京都那般提心吊胆了。
卫慈被婢女搀扶下马车,她看不到外面光景,却是能感觉到十分热闹,除却噼里啪啦的炮竹声,还可听见人生鼎沸。
卫慈;“……”
谢家是给足了朝廷颜面啊!
如此隆重迎娶仇人之女,真不知谢南州此刻是何心境?
会不会恨不能直接弄死了她?
卫慈暗暗腹诽,这便顺利跨过火盆,又踏入了谢家大门。一陌生婆子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还算恭敬:“侯夫人,今晚时辰已迟了,你又是长途跋涉而来,且歇息一晚,明日行大婚之礼。”
卫慈正有此意,这一路颠簸,她的骨架都快要散开了。
卫慈轻轻点头:“我知晓了,多谢告知。”
那婆子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听了卫慈这般不卑不亢的答话,她稍稍一愣。
虽是不见侯夫人面容,嗓音倒是极为好听的,听上去甚是友善。
婆子心中不由暗想:可惜了,这桩婚事注定是孽缘。
此刻,老太太、谢南州,谢家诸人皆在场,但都不与卫慈说上一句话,就那么目送着她被人搀扶去后宅。
老太太啧啧一叹,似是十分遗憾:“卫二这副腰身倒是极好,一看就是能生养,可惜了……”不能成为谢家真正的儿媳。
谢家几人对视了几眼,笑而不语,又纷纷偷窥自家二哥。
谢南州倒还是一副冰冷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方才卫慈自他面前走过,他的确闻到一股淡淡幽香,忽然就想到传言有云,此女出生时便自带体香,是孤煞狐媚的命数。
谢南州:“……”
这厢,卫慈来到谢家给她备好的院落外。
锦书看了一眼月门上的门楣,“缺月阁”三字叫人不得不联想到残缺之月。
锦书蹙眉:“小姐,这院落岂能叫“缺月阁”,好不吉利!”
卫慈却不这么认为。
她反而倏然轻松了不少。
看来,谢家是当真不喜欢她,却又不得不迎娶。
卫慈:“无妨。”这一世总不会比前世还坎坷吧?
至少,离开了付恒,她可以抱保住小命,谢家待她如何,她都无所谓,到了时机成熟之日,她离开便是。
谢家非一般世家,数百年的家族底蕴,代代出英雄豪杰,每一任家主皆是说书先生嘴里争先传颂的英雄,谢家哪里会当真针对她这个小女子。
冤有头债有主,谢家有仇就找卫家去报。
与她无关。
她既然选择了远嫁,便是与卫家毫无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