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西一脸迷茫:"你吃枪药了?"
季听肆支着下颚,目露凶光。
"听说你今天中午被员工泼上蛋糕奶油,我瞧你现在不是挺干净呢。"
"衣服被奸奸送去干洗店了。"
“平日里她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今天这么反常,”何昭西悄声问他,"跟女朋友吵架了?"
“没有,”季听肆注意到玻璃窗外徘徊的人影,眉头锁得更深,“那个叫杨雪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不错啊,勤劳能干,名牌大学毕业,是不可多得的助手。"季听肆冷哼,"这么说,你蛮喜欢她的。"
“喜欢谈不上,不讨厌就是了,”何昭西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难得严肃一回,“我才不会在公司找对象呢,你没听说过,夫妻在同一家单位工作很容易导致家庭不和谐么。"
“既然如此,就管好你自己的人,”季听肆敲着办公桌上的键盘噼啪作响,嘴上依旧不饶人,"还有,别让她再靠近我的办公室,我不需要助理。再有下回,通知她直接去财务部领工资。"
何昭西:
本以为晚上会来接他下班的江岚茵,竟临时决定跟好闺蜜聚餐去了。
季听肆知道在一起不能把她绑太紧,可是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再到晚上的忽略,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委屈感,这种情绪几乎要把他吞噬。
晚上十点到家,钟表滴答混着他杂乱无章的呼吸声,空空荡荡好不凄凉。
季听肆没有开灯,独自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盘算了很久的话语在他心里走走停停。
又等了半个小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密码锁播报“欢迎回家”,江岚茵终于回来了。
打开玄关灯,背包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江岚茵哼着歌换拖鞋,刚走几步就看到客厅里恍如蜡像的人。
“阿肆?”
她试探性叫他的名字,却没有回应。江岚茵走上前,坐在他旁边,"阿肆,你怎么了?"
季听肆用手撑着额头,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被手掌掩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显然是偷偷哭过了。"姩姩,你因为今天的事生气了么?"
"今天的事?"”江岚茵反应几秒钟,想起来,"你说中午吃蛋糕吗,我生个什么气。"
“那你,"季听肆深吸口气,喉结滚动像是吞下一颗巨石,硫得他心口疼,"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没有不理你,"江岚茵抱着他,“我不是跟你打过电话了,今天晚上晨
晨约我聚餐。”
季听肆反手将她按在怀里,像丧家之犬般哀求道:“姩姩,你不能在得到我之后就不要我,忽略我的感受。"
"你在乱说什么呀?"
想起中午被忽略的场景,季听肆闭着眼,害怕得像是做了场噩梦,“我在公司很乖的,没有任何暖昧对象,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
"季听肆,你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拉开抱紧自己的人,又被他哭过的眼睛震慑到,江岚茵开始反思今天的所作所为,结果是一无所获。
“阿肆,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季听肆注视着她的眼睛:"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何昭西的秘书会那么多管闲事。"
“哦,"江岚茵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啊,我没生气。”"被别的女人抢走女主人的身份,你不生气?""抢走?"
"公司上下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是我认定的老婆,有人凑上来献殷勤你不管?"季听肆咬牙切齿,又不知如何发泄内心的不快,“我在你心中没有一点分量吗?”
关于他生气的点,江岚茵只觉莫名其妙,"阿肆,你冷静点。"
直到反常的他不再质问,静下心来聆听,江岚茵才开口:“我不生气,其一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在外边瞎闹,你让我很放心。”
吃到甜果子的人唇线不再紧绷。
“其二是因为,我当时被挤出去撞到你们公司的员工,她为我打抱不平,还说早就看杨雪献殷勤不顺眼了,我就跟她讲阿肆不是这种给点甜就上钩的人。"
"在你心里,我真的这么靠谱啊?"季听肆压抑笑容,不想让她看出来,心情畅快不少,"可换做那个人是你,的确是你给点甜我就上钩。"
“起码只有我有这个特权嘛,"江岚茵捧着他的脸亲了亲,问:“还难受吗?”
"有一点点。"
江岚茵又在他嘴唇上亲了口,忽然想到今晚吃的麻辣龙虾,怕他不适,赶紧用袖子
擦掉。
而这种行为,成功换来对方的惩罚。
“亲完再擦掉,已经这么嫌弃我了是吧,”季听肆单手将她扛起来,跨步进卧室,故作凶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颠簸的人语不成调:“今晚吃的饭太辣,我怕你胃疼。”
"胃疼?”季听肆不屑地冷哼,手上动作不停,“我等下让你知道什么叫肚子疼。"
又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晚,星星和月亮在天上眨眼睛。
来年五月一假期,他们将旅行计划推后,赶到杭市参加了冉星晨和沈拓的婚礼。
到了新娘丢手捧花的环节,不爱凑热闹的江岚茵首当其冲,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伴娘服,在人群中的她美得像一朵纯洁无瑕的百合花。
只有她最积极,幸运之花当然稳稳落在她怀里。
江岚茵踮着脚尖,冲伴郎团中个子最高的男人握拳挥舞,又送出香吻,直把焦点人物逗得心花怒放。
季听肆指指自己,大声宣告:“那是我女朋友,下一个婚礼就是我们的。”
他们磕磕绊绊,恩恩爱爱,终于等到激动人心的圣诞节。
季听肆买的礼物塞满了后备箱,上车前,他站在门口不自在地整理衣服,朝副驾驶的人问:“奸宝,我穿这件衣服不太正式吧,要不要换件西装?"
冷气扑面,江岚茵打了寒颤,"我帮你挑的衣服,放一百个心吧。"
"真的合适吗?"
他依旧不自信。
"请季先生不要质疑我的眼光和判断。"
季听肆上车关门,还没从宁城出发,握着方向盘的手就已经开始颤抖。
操作车载屏幕选定导航地点,出发,旁边的人不为所动,江岚茵伸手将他晃醒:"别发呆,大伯父他们还在家等着吃午饭呢。"
"姩宝,如果大伯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江岚茵:“他们若是不同意,怎会默许我们谈了这么久的恋爱?”
"啊?是这样的吗?"
因为堵车的原因,他们中午十二点半才到
。
拐进这条只来过几次的路,季听肆踩刹车的右脚差点不听使唤。“阿肆,别紧张,有我在呢。”
听到车声,屋里边待着的方静娴赶紧出门迎接,江岚茵推开副驾驶的门,正好跟大伯母的动作同步。
"你们来啦。"
季听肆腰杆站得笔直,"大伯母好!"
"哟,这么久不见阿肆越来越帅啦,"方静娴来到后备箱旁边搭把手,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嘴上念叨着,"来就来嘛,带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吃不完。"
季听肆像个机械复读机,"应该的,应该的。"
真是奇怪,很久之前在医院见到二老,他无论言语还是行为都蛮正常,却因为今天是上门提亲的原因,整个人僵硬得差点不会走路。
铮铮上了幼儿园,鬼精灵一个,正是贪玩的时候,屋子里到处散落着拆的七零八碎的玩具,客厅里的父子互相配合,不情不愿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方静娴干笑着:“孩子太贪玩了,家里没什么落脚地,我们等会儿去外边吃饭,你大伯父订好饭店了。"
"不能让大伯父破费,还是我来吧。"
江宏志瞅见摆在桌子上的积木,眉心皱成川字:"怎么又给他买一堆玩具。"
季听肆赶忙解释:"这是智力游戏,锻炼孩子脑力的。"
"嗯。"
江宏志看完背面的介绍,放回原处。
属于半个父亲的人,看女婿当然是各种挑挑拣拣。
"听姩姩说,你又成立了公司?"
季听肆:"是的。"
"你现在这重心全放在工作上,家庭会被忽略的,"江宏志靠在沙发上,态度冷的可怕,“我家姩姩有自己的事业,将来在主持这条路上会有一番作为,我本人不赞成也不同意她结婚后留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没有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