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开枪给瑟伦踩着的头颅又开了个眼。

接着一发子弹射向瑟伦,瑟伦侧身偏开,子弹擦过他的肩膀,白色的衣料上划出一道口子,甜味渗出,是成熟果实糜烂的味道。

“杰伊,你又忘了。”

他换回他那种黏糊糊的称呼,叹息。

“或许,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狗屎的缘分,杰森想说。

然而他置身将他焚烧的渴望中。

虽然行为放纵,但瑟伦在衣着上十分保守,浑身上下只露出头部和手未被遮挡。

于是露出的部分就变得格外引人注目。

杰森早习惯了他那张英俊的脸。

奇怪,为什么他对瑟伦的脸只有黑发蓝眼的特征印象,明明他很帅气。

下一秒,这个思维从他脑海中擦去,正如他忘却了银钥匙,忘记了瑟伦会魔法,忘记了他诉说的关于他来历的真相。

他的视线落在瑟伦的手上。

瑟伦的手指纤细修长,白洁无瑕,覆着一层薄薄的粉红,让人想咬上一口。

杰森甩了甩脑袋,抛去对瑟伦手指口感鲜脆又多汁的幻想,应激地开枪打空弹夹,这回是冲着要害去的。

精准而不浪费,这是他从丧钟那里学习枪术的要旨。

他在瑟伦身上浪费了两颗子弹后又浪费了更多的子弹。

他在发泄欲望。

干渴,他太干渴了,不知何时起,他渴望啜取鲜血。

瑟伦接受了来自杰森的杀意,脚下被子弹洞穿的头颅涌出了更多鲜血,和他自己中枪淌出的殷红混在一块。

它们流动至地上,变得几乎无色。

杰森痛苦地弯下了腰,他的脚侧已经积攒了一块小水洼,甘美的清凉的泉水可爱的摇晃,似乎在朝他招手。

“杰伊,你知道母亲和父亲的不同吗?”

瑟伦亲昵地说,他的额头开了个洞,里面鲜红和洁白蠕动。

“成为父亲,只需要那么一发。”

他手指比划,嘴里说着下流的言论,神情肃穆。

“男人不会怀孕,他们无法体会到孕育的痛苦,繁衍对于他们来说是征服的一部分,哪怕是在外面窝囊无能,四处受气的废物,回家后依旧可以凭借先天体能的优势,对自己的妻女作威作福。”

“孩子的出生,伴随着母亲的苦难,她们先是流血,又在孩子长大的过程中为他们的吃饱穿暖喜怒哀乐,流泪,父亲却无法体会到这一切。”

“孩子无法选择父亲,即使他不保护他。”

杰森眼睛发红,死死盯住地上的水洼,后面讲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瑟伦中止了他有关于女性的发言,体贴地递出了高脚杯。

杰森的注意力该死的被吸引过去。

水液在杯子里摇曳,杰森良好的视力观察到了里面随瑟伦动作溅起滚落的水珠。

他想象他滴水滴滑落他的喉腔,滋润他干燥的肺腑,身体愈发躁动不安。

可是他咬住了嘴唇,咬到鲜血淋漓,不自觉的吮吸自己身体流出的甘甜。

“你真倔强。”

瑟伦微笑,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童。

“不喝就不喝。”

瑟伦恶劣地把高脚杯摔到地上。

杰森几乎要顺着杯子的碎片扑过去,把液体连着玻璃碎渣一起咽入唇舌。

嘴唇上淌出的血液太少,他还想要更多。

意志坚定,理智却过低,瑟伦早早看出了杰森身上的缺点,所以他无法挣脱。

他怜爱地给杰森一个拥抱。

“我会珍惜你的,杰伊。”

他认真宣告,他会成为他的父,既然他在他的诞生中缺席,他愿意流血。

父是赋予,母是孕育,他不能做孕育之人,那样杰森会被饮尽。

他也会被汲取,瑟伦在心里补充。

自私如他是不愿的。

无色的液体汩汩流淌。

被遗弃的头颅不知何时涌尽了水,只剩了柔软的皮,就像死在火并中的别人的尸体,不过它还余下了一点残渣。

瑟伦松开眼神迷离的杰森,捻起头皮,它被泡得发白。

他蘸取中枪脾脏出流的血液,一点点捋顺白皮囊上的褶皱,为它画上五官。

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

杰森陶德的脸。

面前杰森的脸皮不知何时已经皲裂,撕咬唇皮这件事耗费了他的精力,让他更快地失去了身体的水分。

瑟伦为他蒙上湿润的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