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像太宰那样聪明绝顶的话,我多半会对他有一些过敏症状,但他是个我向来喜欢的坦率派……那就让我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就这么待着吧。”我扶着额泄气的说着,觉得自己像是个坏蛋一样。
哦,不对,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所以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外面风声呜咽,海风鼓着劲要往屋里钻,加厚的玻璃将寒气阻隔在外。中也站在窗旁,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抿着唇看着窗外。
我沉默了五分钟,落笔时有好几次差点因为用力过度戳破纸张。
在这五分钟之内我经历了强烈的心理斗争,我在内心进行了一番疯狂辱骂首领和疯狂殴打首领的自我疏导,然后我就接受了身后会跟着一个小尾巴的事实。
也就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我放松了下来,收起了身上无形的尖刺,还和他恢复了正常的聊天。
“工作还顺利吗?”我问他。
中也显然知道我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见我搭话也不惊讶。
“还好吧,总归都是些相同的东西,在了解了价值的判断标准后就觉得没有多难了。”他摸了摸袖口的绿宝石轻松的说着。
“你上手还挺快的,这种肥肉说实话很容易被人盯上,但你却守的很好。”我毫不吝啬的夸奖他。
要是我来管理的话,肯定会因为玩不过那群人精而痛失商品线。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游移,声音也低下来不少。
“……因为。”他不自在的咕哝,“敢下手骗我的都被我打了。”
嗯,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不过……
“要想守住商品线不被夺走,头脑是一方面,暴力也是必要的组成部分。”我诉说着mafia常见的手段,一边写着报告一边说。
“就像这次一样,森先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想到的一件小事多半是足以撬动整个组织的大事,对于他而言,能轻易的放弃没有利用价值的下属,同样的,具有重大价值的下属也会被他纳入到组织发展的过程中,当然了,情报人员究竟是谁来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森先生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房间里是我奋笔疾书的刷刷声,中也明显要被我这一堆‘重要’绕晕了,纵使他听的认真,仍然在正确答案上拐了个弯。
“在首领看来……青叶姐很重要的意思?”他不确定的说。
“是重要的看法本身很重要,而不是我很重要。”
“……哦。”
他很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很可惜他不能。
所以他只是皱着眉点了点头,继续认真的看着我。
好的,我这个思维能力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我欣慰的看着已经满脸写着‘啥啊’的中也,继续和他说着。
“所以啊,你需要在这一周内二十四小时一刻不停的保护我,等敌对的组织被揪出来后,之后你该干嘛干嘛去。”
中也闻言沉默半晌,小声的问:“……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是啊,就是这样啊,首领就是让我们钓鱼。”我的手并没有停止书写,就算我不解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会逐渐理解,“说出来的话你会露馅的。”
不擅长隐藏情绪的少年短促的‘哦’了一声,然后又认真的盯着窗外,不管是首领的话还是我的闲谈,他都认真对待。
哎呀,都说了,最棘手的不在外面啊。我笑着想。
为了小白脸的安全,以及为了让对方感觉到我在规避危险,最近这两天我住在酒店里。
第一波的试探在中也保护我的第二天如期而至。
我住的酒店是mafia名下的,按理说里里外外都应该清理过,但还是在我洗澡时被摆了一道。
从花洒里流出的热水混杂着药物喷洒而出,那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在说,我就在下面的热水阀这里,快来抓我。
我被喷了一脸的药物,心情很不好,低气压的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中也显然没料到我会从浴室里出来,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脸色顿时就涨成了番茄色。
换做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开个玩笑,现在我只是面无表情的又抹了把脸,而后指着浴室无情道。
“那些家伙在一楼,给我往死里打。”
原本脸色爆红的中也在听到这话后,脸上也戴上了堪称凶恶的面具,眉毛和唇角瞬间就压了下来,气势汹汹的憋着气进了浴室,随后重力发动踩着地板直奔一楼浴室。
轰鸣声起,惨叫接踵而至。
我的心情稍稍好转,哼着曲走到了床头柜,拿了另一张门卡。
对不善之人施以暴力,这可真是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