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耳麦中的询问,她慢慢跪下身,捧起里昂那只粘连血污握着枪的手,轻轻抵在自己太阳穴。对方眯了眯眼说:“既然你是免疫者,那就想办法好好活下去。何况我也没有拿枪对着一个孩子的习惯。”
“我不是想……自尽,而是挽回这一切。”她直视对方,“相信我,可以吗?”
那双浅色眼睛平静无波,深处流过柔软的希冀,不该是绝望到想要结束一切的人的眼神。他稍微叹气,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好吧。”
“谢谢你。”她笑起来,枪口像冰凉黑洞挨着皮肤,随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一阵断电重启的黑暗过后,塔尼亚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是晨起如蜜水的阳光,柔和洒在餐桌上,电视里吵吵嚷嚷播放着新闻,桌上的早餐煎蛋和三明治散发馨香,对面迪克和提姆正随口讨论着新闻节目。刚才恐怖而绝望的末日似乎只是飘过小憩的噩梦,一如既往的平凡日常让人几欲落泪。
“……但这么精确的股价数据还有自然天灾是没法人为安排的吧。”迪克转过头问,“缇亚……啊,你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好,怎么了吗?”
“没事,”太阳穴隐隐阵痛提醒她那不是梦,她低头吃早餐,“昨天睡得有点晚。”
这一次重生时间比上一次又推后了四个小时,来到六月六日早上八点,她已经以预言家的名义给电视台寄去了信件。幸好,一切还可以挽回。
接下来,她同样给警局寄了信,但只提到了圣殿门的窝点和格里姆肖的行踪,至于加布丽尔——得先搞清楚怪物的详细情况,暂时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在学校舞台剧排练结束后,塔尼亚小心地避开加布丽尔换装的时间,以免看见她的作案工具。加布丽尔走出来一如既往地挽住她,面上伪装得当的微笑让她一阵恍惚——对方真实面目尚还历历在目。“对了塔尼亚,你今晚有空吗?”
“嗯?”塔尼亚精神一紧,这番话在前几轮不曾发生过,“有啊,怎么了?”
“我想请你去我家做客,”加布丽尔提起裙摆转了个圈,俏皮地微笑说,“帮我挑一下成人礼的礼服嘛。”
“好啊。”她同样露出笑容,答应道。
加布丽尔操控的那只怪物最有可能来自于她父亲黑面具的产业,这正好是一次调查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