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很久。
“我记得你很喜欢那首歌。”他说。
我愣住了。
他哼唱了几句:“就是这首。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以前你手机里总是放它。”
许驼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说,你应该那时候就知道,我们的结局就像歌词里说的那样,迟早是要分开的。
“阿姨是个很好的人,我住在你家那么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另一个孩子那样照顾我。周先生也是个好人,虽然脾气有些急,但他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他说,“我不忍心将你从他们身边永远带走。”
夕阳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那是天光渐暗、路灯未亮的间隙,我们在树后的阴影中盘踞,谁也不知道下一步的方向。
“永远不知道孩子身在何方,这种煎熬太惨痛了。”黑暗中,我听见他低声说。
路灯闪了闪,次第亮起。灯光下,我的脖颈前多了一抹刀光。
“ 这件事我很多年前就该做。”许驼握着刀,将它紧压在我的颈侧,“我不该把你留到今天。就像养猫,养出感情了,丢掉它的时候就会不忍心了。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把你的尸体留给他们,让他们心里有着落。”
也好。
我靠着墙,感受刀刃划破皮肤,温热的血流淌而下。他的动作很熟练,割破皮肤,刀尖转向改为刺下,可以精准切断颈动脉。
我连痛苦都没有觉察到,血液的润滑让刀刃的通行如同光滑的蛇游,避开那些令人痛苦的部位。
附近有出来散步的居民,有下班的白领,有放学的孩子。他们中,偶尔有人会注意小树林后的两个人影,但谁都没有好奇。我们之间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道路两侧互道离别。
紧接着,刀刃猛地动了 一阵剧痛,我捂着伤口蹲坐在地上。淌出的鲜血从指缝间逃窜出来,染红我的衣服。
他拔出了刀,没有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