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顺路来接你怎么样,雪明?”许驼问我,“我公司下班,和你放学是顺路。”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如果我那天学校补课延后放学,他就顺路来学校接我一起回家。同学就算问我那是谁,我也可以说是邻居家的老哥。
而且和许驼一起回家,还能顺路去超市买些零食之类的。我们其实没共同话题,相处的时候,他问我学习如何、目标志愿如何,再提两句那个志愿的就业问题。但这样的许驼,要比那些明明和孩子没共同话题还要硬来搭话的大人好多了。
不过问题很快出现了。
那天在便利店,他买了炸鸡和可乐给我。我们会在便利店的就餐区吃完再回去,免得被我妈叨叨。
外面天黑了,店里的灯光是附近最明亮的光源。因为碎尸案,这个区的居民都行色匆匆,晚上出行的人少了许多。
他低头将易拉罐递给我,忽然“咦”一声:“雪明,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我一愣,反应过来那是脖子上的勒痕。
“衬衫太小了,领口很勒。”我给了他通用回答。这些年,我都是这样敷衍父母的。爸妈没有多想,男孩子长身体很快,一年前合身的衣服,也许今天就不合身了。
我也会尽量把头发留长一点,遮住耳下的勒痕。
“被欺负了就和我说哦。”
“为什么?你有办法吗?”我笑了,“像《极道鲜师》?”
“大人有大人的办法。”
但是,许驼的目光还停留在我的勒痕上。我听见了一句令我背后发凉的话。
“ 这可不是领子太紧造成的。”他轻声说,“你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想自杀?”
我盯着他,人在这种时候,总会想说些垃圾话作为反击,比如说“和你没关系”、“我穿衣服的时候太用力勒到了”、“排演学校话剧的时候用道具勒的”……
可或许是秘密被人窥探的不爽,我拼命观察他的一切,想要找到能反击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