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们是不是故意的,给我把玻璃扫了,重新按块新的。”这本就是他们分内的事情,卓皓都没为难人,谁知道这些农民工站着不动,卓皓脸色有点不对了,“愣着干嘛啊?”
工人放下梯子,手在裤腿上揩了揩,“这事儿…你得跟我们老板说…”
这态度让卓皓略微有点不爽了,撞碎他家玻璃,急于把老板给推出来,自己想推卸责任。
卓皓长得不太秀气,平时说话也不算热情,一发火看着像要吃人,眉头紧锁,鼻梁微微怂起,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音调也提高了好几个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老板要是不发话,你们还不赔了是吗?”
“不是不赔。”说来说去,还是再三推脱,“我们也是打工的…我们哪做得了主啊…要不然我们先给老板说一声…”
卓皓没反对,只是站着没说话,工人们也没个小灵通,卓皓正在气头上,也不打算叫他们去自己店里打,其中一个人只好跑到了街对的公用电话。
就看着那人捂着话筒说了半天,然后又跑了回来,抠着脑袋给卓皓答复,“老板说赔,但我们对这边不太熟,您自己喊人来安吧,费用都老板出,但是要开发票。”
这句话直接把卓皓这移动炸药给引爆了,“你他妈的看老子长得像不像发票?二十来块的玻璃,你让我上哪去给你开发票,给我把玻璃柜撞坏了还有理了?”
别说是二十来块钱的东西,就是二百来块钱,都不见得有人能开出发票来,这些个私营小店,压根儿都没发票这种东西。
几个工人一下子就犯怵了,卓皓看着挺吓人的,满背的纹身,一条蛇形一样的纹身,从尾椎骨一直盘旋到后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发怒的时候后背的纹身在颤动,像是随时都能掏出刀来砍人一样。
工人局促地抓着衣角,“我们也没办法…都是老板…”
一口一个老板,听得卓皓整个人火冒三丈,初印象这个东西真的很微妙,他已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隔壁老板很讨厌了。
“你们当老子是冤大头是吧?张口闭口都是你们老板,你们老板说的话是圣旨啊?你们老板就是天王老子,今天这个玻璃也得赔,话我给撂这儿了,玻璃渣子给我清理了,明天之内叫人来给我弄好,还不了原老子就让你跟这个玻璃渣子一样。”
大概是卓皓看着不是善茬,玻璃的事情第二天就给解决利索了,事儿是算解决了,梁子也在无形之中结下了。
没过几天,隔壁门口又贴出了招聘的广告,看样子是要招收银员,只是招聘条件上写着要“初中毕业,18-24岁,女性”。
这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收个钱而已,净招年轻小姑娘,说不定就是个什么老色胚,卓皓对这人印象更差了。
面试的时候老板来过,只是卓皓在忙,两个人连照面都没打一个,又过了个把月吧,隔壁终于开张了,卓皓也才见到隔壁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隔壁从装修到开业都一样高调,鞭炮放得震天响,门口还弄了两个音箱,不断播报店里的促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