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饭后,周请给宋凛初上完药,提出要出门。

宋凛初:“必须出去?”

周请有些纳闷他为什么这么问,“怎么了吗?”

“没事。”宋凛初坐累了,后背弯曲着,苍白的手搭在扶手上显得那么的无力,“早点回来。”

自己出门了,他就只能一个人待着,周请越看越不忍,“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可是我担心他们不会同意。”

未来的三个月到半年是关键期,宋章钟为了杜绝发生意外,肯定不希望宋凛初离开别墅。

而且三个月的时间不长,自己这枚棋子在宋章钟那里的利用价值也可能会缩水。

垂眸想了会儿,周请去给宋管家打了个电话。

宋家晚上有宴会,宋管家正在安排佣人好好布置。他看了眼手机,烦躁地接通,“有话我在别墅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我现在很忙,晚点再说。”

周请忙道:“别挂,我有要紧事。”

宋管家的第一反应是和宋凛初有关,“什么事。”

“咱们之前谈好的交换条件,不会有变故吧。”

听语气,他应该也知道了宋凛初活不长的事。宋管家还真询问过宋章钟这件事,宋章钟的态度是协议照旧。

他必须百分之百确保,最终遗产一定会落到自己手里。

而这一通电话,再一次证实了周请的贪财。宋管家轻蔑的冷笑一声,“放心,计划不变,当好你的狗,好好守着他。”

周请挂断电话,黑着脸对着屏幕骂了句“你全家都是狗”。

另一边,宋管家正准备继续吩咐,周请的电话又来了,他额角的青筋绷起,“你到底有什么事!”

“宋凛初想跟我一起出门。”

“什么?”宋管家不是没听清,只是不敢相信宋凛初的反常。

除了最初被关起来的时候宋凛初闹过,之后不管派谁去勾搭,他从来没向对方提出过这种要求。

周请果然有两把刷子。

宋管家不敢随意做主,立刻联系了宋章钟。

宋章钟思索片刻,认为宋凛初这一次想出去应该是想和他舅舅的人取得联系。说不定还会涉及到遗产问题。

出去,有让人逃跑的风险。

可让希望在宋凛初眼前消失,可以对他精神上造成很大的打击。

主治医生说他没有求生欲,如果连最后的稻草也折断了,他会不会死得更快?

这个诱惑太大了。

宋章钟没太浪费时间思考,同意了,但是要多派人手跟着。

于是三人从西郊出门时,后面跟了两辆黑色商务车,全是宋章钟的人。

宋凛初坐在皮椅上,手肘撑着车门,掌心托腮看向窗外。

和母亲忌日时出门的心情完全不同。

那天他的心是沉甸甸的,被潮湿得令人窒息的浓雾包裹着。而今天,坐在身旁的周请一会儿吃薯片,一会儿让徐南方换音乐,他的心不但没有烦躁,反而静下来。

他从那团浓雾中走出来,一团暖阳照在他的脸上,驱散了刺骨的寒意和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