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的往前走几步,见宋凛初还是不吭声,胆子慢慢大起来。
“我跟你说话呢。”周父知道宋家新曝光的丑闻,再结合眼前的环境和宋凛初的近况,他不禁怀疑丑闻或许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宋凛初这么一颗弃子,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周父摸了摸疼痛的胳膊,抬手推了下宋凛初的脑袋。那颗脑袋顺着那股力气往前点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往前倾。
“凛初啊,我好歹是你长辈,说话你连搭理一下都不肯,不好吧?”周父语气上扬,看宋凛初没反应直接就膨胀了,揪住宋凛初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你看看你这样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趾高气昂?”
宋凛初的眼神冷淡,甚至有些鄙夷,周父怒气更甚,手指用力,“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不信。”宋凛初忽然笑了,藏在略长刘海下的眼睛黝黑不见光亮。
周父被他看得有点发憷,嘴上强硬道:“行,那我们就试试。”
他想把人从轮椅上拽下来,奈何宋凛初看似瘦弱,握住轮椅的双臂十分有力。接连几下没能把人拽到地上,周父丢了面子,松开揪住宋凛初的头发的手,改去掰他握着轮椅的手指。
可就在他掌心触碰到宋凛初右手的瞬间,宋凛初的左手突然落下,死死压在周父的手背上。
他唇角轻扯,“怎么突然不动了?”
周父浑身僵硬,有什么尖锐的细小的利器扎入了他的手背!
他想挣扎,宋凛初的手往下施压,那枚当初用来防备周请的针头,结结实实贯穿周父的手掌。
寂静的屋子里惨叫不断,宋凛初像在欣赏一曲悠扬的交响乐,双目轻阖,抽|出周父掌心下的那只手,在轮椅侧面打着节拍。
手上的疼痛带走了周父所有力气,无力站起来反抗,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推开这扇门,为什么要贸然招惹宋凛初。
这哪里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根本就是个疯子!
那枚掌控在对方手中的利器正缓慢转动,周父闭了闭眼睛,铆足劲儿抬起手肘想要偷袭。不想宋凛初早有防备,先一步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父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干瞪着眼睛。
呼吸变得困难,肺部燃起一股灼烧感,死亡正在一步步朝他靠近。
周父终于慌了,用胸腔里仅剩的那口气喊道:“之前都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咳咳咳……你放了我……”
“嗬嗬”的呼吸声贴着他的嗓子往外冒,宋凛初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眼球中爆出的血丝。
“你来做什么?”说着,他松开了手。
周父的脖子得救了,手却依旧被宋凛初手摁在扶手上,他不敢再贸然行动,“我来看看周请,看看他我就走。”
他还摸不准宋凛初和周请的关系好坏,不敢说要带人走。
宋凛初在轮椅坐了小半天了,骨头和肌肉酸痛,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坐姿。周父的眼皮子一跳,想趁机把手收回来。
下一秒,宋凛初刚抬高的那只手再次落下,藏于掌心的那枚针头也跟着再一次扎进周父的手背。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狠,与针头相连的塑料狠狠戳着周父的骨头和筋脉,那种钝痛和酸痛让他差点就地打滚。
宋凛初:“你没说实话。”
周父忙不迭道:“是宋老先生说周请货不对板,让我把人带回去。”
宋凛初眼底情绪不明,声音冷淡地问:“现在还带吗?”
“不不不,不带了,不带了,我这就滚回去,再也不踏进这栋房子一步!”周父没出息地叫唤,最近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运,在谁那里都落不到好。
难道真如大师所言,是因为“周请”?
宋凛初慢慢抬手,在周父的袖子上擦干净针头上的血,声音清冷,“宋章钟让你做什么就去做。”
周父心里疑惑,不敢问,狗腿的“哎”了一声捂着冒血的手背出去了。
他来到楼下的沙发上坐下,腿止不住的抖动,时不时就抬头看看二楼,怕煞神突然下来折磨他。
同一时间,周请正坐在徐南方的车里。
徐南方看了眼高速路边的距离指示牌,对周请说:“快到了。”
周请纳闷:“咱们到底要去哪吃饭?已经快两小时车程了。”
“一家私房菜馆,他们家的菜特别好吃。”徐南方介绍道。
在上徐南方的车之前,周请还有些不真实感,他没想到这个认识不过两三天的朋友,会因为担心他的安全,一路跟着宋家的车。并且在他走出宋家的第一时间,前来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两辈子加起来,徐南方算是周请的第一个。
私房菜馆在市外高速路口附近,占地很大,是一座私人园林。
园林中百花齐放,淡雅的香气飘满园子,亭台楼阁屹立其中,仿若世外桃源。
侍者将两人引到一间名为“听风”的包厢,奉上茶水后便离开了。周请推开右手边的窗户,院子里艳丽的色彩撞入他眼帘。
“怎么样,环境不错吧?”徐南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这里是我师兄开的,要不是我有关系,根本订不到位置。”